第16章 不速六（2/2）

卓青道：“徐太守给徐大公子派了差事，他今日要与我详谈，下午就不能讲书了。二位公子回去好好温书就成，等年后我再讲全天的书。”

平鸷和徐楠收拾了书本就回去吃午饭了。

平鸷说道：“今个儿赵磐怎么没来？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徐楠道：“我若是他，明白无故被怀疑、被骂，我也不来了。他哪里还是个小王爷，分明就是淮南王的弃子，是个可怜人。”

二人说着，便决定饭后去看看赵磐。要是赵磐不领情，他俩见了人就走。

徐楠道：“别的不说，我家客房那边可是园林水榭，待会儿我领你去那边逛逛。之前一回来就被禁足了，还没带你把我家各处逛到呢。”

平鸷笑道：“你家别的地方不说，徐家祠堂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都刻在我脑子里了。”

午饭后，徐楠就带着平鸷去了水榭园林那边。因是只在徐府内走走，就没带小厮。

三九腊月天，二人行走于水上短廊，一路停停看看。池水中还立着枯荷的杆茎，冬风拂过，引得池水皱了眉头，荷茎也跟着颤。

穿过水上走廊，正是一古色古香的小亭，恰好在这池子中央。

徐楠指着那小亭道：“平鸷，你可知建康皇宫里的湖心亭？”

平鸷道：“听我父亲和母亲谈起过，我记得那亭好像是叫‘齐物亭’？据说吴元帝为了与熊不寻——就是正则、灵均二堂创立祖师，品茗论道，特意建了那座齐物亭。”

徐楠道：“正是。齐物亭位于湖心，而我家这亭子，恐怕就只算个‘池心亭’了，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学不像哈哈哈哈！”

走过亭子就是赵磐住的客房了。客房门口的下人道：“二公子，平公子，赵公子一用完饭就去花园那边转悠去了？”

平鸷问道：“他怎么没来听先生讲学？是生病了吗？”

下人道：“赵公子就是不想去，他好着呢！”

徐楠问道：“他去转悠你怎么不跟着伺候呀？”

下人道：“赵公子只要他带过来的那个小厮，叫存渊的那个，只叫他贴身伺候，徐府的下人赵公子从来不爱搭理的。”

徐楠道：“他爱怎样怎样吧，只要不出格，随他。”

平鸷道：“人家哪里会干

出格的事？他可不会请先生喝墨茶。”

徐楠假嗔道：“你老提这件事儿有意思吗？”

平鸷笑道：“有意思呀。”

二人继续走便是岸，岸上假山假石，树木丰茂。这里的树品种多，有几棵长青松柏，也不显得冬季荒凉。绕着假山上的路走，就到了一走廊，却不通往水榭，而是像庭院那边延展。

平鸷突然觉得前面景色眼熟，继而恍然大悟道：“那边不正是徐家大公子的居所吗？”

徐楠嘿嘿笑道：“你终于发现啦，我家各处连着，算是连成一个圈儿啦。”

徐梧正在廊下和卓青谈话，具体说的什么平鸷听不清，只偶尔能听到“婚事”“机会”几个词。下了假山就是一路平坦，徐梧老远就看见他们俩了。

徐梧笑着等他俩过来，道：“二弟带着平公子去水榭那边看景去了？”

二人给徐梧、卓青行了礼，徐梧亦还礼。卓青也要还礼，被徐梧拦住了。

徐梧道：“卓先生如今在我家讲书授课，若是给学生行礼，岂不会被人说我们徐府礼节不周、罔顾人伦？”

卓青笑道：“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了。今日是与徐二公子、平公子有缘，上午见过了，下午再见一次。”

徐楠道：“之前请上位教书先生喝墨茶，被我爹禁了足，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带平鸷过来瞧瞧。”

平鸷道：“第一次过来看这边水榭，这才发觉这里和徐大公子的居所连着，这徐府的建设果真有趣得很。”

四人正聊着天，突然听假山那边有呼救声：“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公子落水了！快来人啊！”

徐梧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旁边的下人道：“去喊人过来！”就急匆匆向假山那边跑去了，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穿过假山，只见落水之人不是其他，正是赵磐！刚才呼救的人，正是赵磐的贴身小厮存渊。这池水有一人多高，在加上此时正是三九时节，这样落水，不被淹死也被冻坏了。

卓青刚开口问存渊：“这是怎么回事？”而徐梧二话不说直接跳进了池水中，众人皆是惊得干瞪眼。

徐楠大喊道：“大哥你回来，你这样自己也危险的很！”

徐梧水性好，迅速游到赵磐身边。赵磐不会水，身体已经被池水冻僵了，连喝了好几口水，整个人又惊又怕地在水里扑腾。

徐梧绕道赵磐身后，一掌拍晕了他，双臂箍住赵磐奋力向岸边游去。

等徐梧游到了岸边，平鸷、徐楠、卓青三人先拽着赵磐上了岸，却没发现徐梧此时脸色发青，牙齿也在打颤，整个人都在向下沉。

“大哥！你怎么了！”徐楠一声尖叫，平鸷立即向徐梧看去，只见徐梧只剩一个脑袋浮在水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