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峰回三(2/2)
滕芷兰现在特别想拔出剑来捅死滕取冰。
滕取冰像是看出来滕芷兰的心思一般,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可别想着杀了我泄愤,你打不过我,我也舍不得揍你;除此之外,我可是给你带消息来的。喏,看看。”
说着,他把一封信塞进了滕芷兰怀里:“你猜的不错,徐州赵铸那边出了内鬼,是南燕的人。不过赵铸到底是忠是奸,是被挟持还是主谋,这就不知道了,所以赵铸就被我毒死了,免去许多麻烦。没想到这南燕也有能人,竟然查出了你,我就匆匆赶回来了,恰好赶上这趟事。刚才那小孩儿就是逸兰师妹和平幽子的儿子?还算有些胆识。不过南燕连个身手好的刺客都没有,派来的杀手连你都打不过,还当什么杀手……你可别生气,这是事实。要是日后查出来赵铸并未勾通敌国,我这谋杀皇室宗亲的罪名儿,就靠小乙来给我遮盖了。”
滕芷兰眼皮跳了跳,道:“等你送了命,我一定亲自给你摔陶盆。”
滕取冰的态度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定:“别介呀,我是一剑只能杀一人,你可比我歹毒,手一指,就是成千上百条的性命没了。”
“话说完了就赶紧走。”滕芷兰就差拔剑以示愤怒了。
“还有一句,我说完就走。我行走江湖,今生今世是没法安稳了。你成个亲吧,给滕家留个后。”
滕取冰真的是说完就走,连滕芷兰最后一句话听都没听就走了。
滕芷兰心里一阵苦笑:你行走江湖不安稳,我今日遇刺这也算安稳?我三十三年来浑浑噩噩,半生不识情滋味,岂能是说成亲就能成亲。
徐楠在到家之前苏醒了,一醒来就抱着头涕泗横流、喊爹叫娘,平鸷怎么劝都劝不住,滕芷兰在外面都能将他的哭闹听得一清二楚。
滕芷兰刚刚被滕取冰气到,这会子看谁都不顺眼,可怜徐楠并不知道。
徐楠哭叫道:“平鸷,你说我是不是磕得脸都毁了,我爹不久前还说,我大哥的亲事他做不了主,我爹还指望着给我弄一门好亲事呢,我这要磕丑了怎么办。”
平鸷哄了半天,见徐楠还是这个德行,火气就上来了,道:“丑死了,一哭更丑了,哪家的小姐要是看上了你绝对眼瞎。”
徐楠一听,哭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
滕芷兰忍无可忍,大吼一句:“挚哥儿你别拦着他,让他哭,他要上吊你给他找绳子,他要服毒我亲自给配药。”
徐楠立即住嘴不哭了,抹了两把泪,悄声问平鸷:“师尊这是被谁惹生气了还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平鸷:“你还是欠师伯治。刚刚有一个玄衣剑客,师伯应该认识他,那人三言两语就把师伯惹火了。”
“那玄衣剑客是不是比我还吊儿郎当?”
平鸷点头道:“……是,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吊儿郎当。”
“我起码不敢惹师尊生气,那人可比我厉害。”
“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谁?”
徐楠长叹一声,一脸的“完了完了”,他说:“八成就是灵均堂堂主滕取冰,师尊见他一次脾气就坏一次。正则堂与灵均堂同源同宗不同门,按理说正则堂的晚辈应该喊灵均堂那边师叔师伯,可是正则堂如今传到第七代,灵均堂已经传到第十代了,这辈分差的。谁叫灵均堂的仇人多,传位也就快了些。这还不算,现任灵均堂堂主还是师尊的哥哥,这辈分乱的,真不知道怎么叫了……”
平鸷打断道:“什么什么?谁是谁的哥哥?”
徐楠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滕取冰是师尊的哥哥,亲生的哥哥。”
平鸷喃喃道:“怪不得呢,那人长相和师伯有七八分相似,我还疑惑了好一会儿。”
“滕堂主的剑术可厉害了,师尊都打不过他。哎,平鸷你拽我袖子干嘛,你轻点儿,我要被你拽下榻来了,我可是伤号。”
“是吗,我怎么见你受了伤比没受伤还精神?”滕芷兰冷言道。
徐楠觉得好像有一桶冰水把自己从头浇到了脚,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师……师尊,您,您累了吧,在榻上躺会儿?”
“不了,等我们回了柏子山,再慢慢儿休息。”这“慢慢休息儿”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滕芷兰嘴里蹦出来的。
平鸷心想:徐楠这下可不好过了。他无法掩盖内心的幸灾乐祸,尤其是看着徐楠对滕芷兰吃瘪,只觉得分外有趣,嘴角的笑容就无法抑制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