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本性常怀身 胎出只短沉(1/2)
空静称好,先使沙弥离开,再行坐低。
他在树底抱起宋瑰之时,聆彼梦呓,连云“烧盐”、“寝妻”数回,便谂彼应有与他人结仇,教伤于此,故想折彼返依善途。
宋瑰也将照办,坐对空静,摊手道:“大师请讲。”
空静当先问道:“向使怨敌伤你,该当如何?”
宋瑰想也不想,脱口道:“杀他一室。”
转而一惊,心想:“无端问我,莫非他乃宋时任的左右,知我经过,适逢而救,打算遣我离开青梅,以行邀功?若是这般,试教他觉错认,能也美矣,否则杀将出去,又有何妨?”
因此笑道:“戏言戏言,我王茂从无与人结仇。对了大师,你怎会突然问我?”
空静回道:“怨敌之室缘你所伤,其之友、其之戚,岂有不还?”
宋瑰尽管怀疑空静,但忆“白鲸帮”之无理相迫,傲然道:“仙来诛仙,佛挡杀佛。”
空静太息一声,又道:“纵有天生神力,终究四肢一首,与世人无异。”
宋瑰冷笑道:“我师能在千军万马之中独取将领首级,潇洒返营,宴众士兵,他惟四肢一首,但与世人大相庭径,何解?”
空静平和道:“施主之授业恩师,若无妻儿,也存高堂一族。其族众人,有仿其乎?有教伤乎?”
宋瑰正想辩说,但念空静定能逐一反驳,缘此不作费舌,点点头道:“大师言之有理。”
空静见了宋瑰心有回头,大感欣慰,兼道:“若与怨敌交涉,你来他往,各不相让,只待百年以后,两家子孙犹效,后代愈加,以致千载生拼死恨,有何裨益?但凡怨敌,俱为安忍生,诚修安忍,斩仇死结,从此两家后代无负仇怨,岂不美哉?”
宋瑰颇不耐烦,只惮空静道行高深,又怕三佛庙里仍有武僧,以此勉挤笑容,抱拳道:“倾听大师一番说话,晚生登有所悟,原想之设,今不复存。本想再聆大师金玉之言,但因晚生乃燕州人士,游荡良久,不知家中高堂境况,所以亟须快归。未能更获恩典,绝对晚生之福薄。”
他想既云离开,空静若为宋时任之左右,定无放心,将会亲自送行,己辄故技重施,待机而逃。
空静则觉浪徒多变,以免宋瑰如此,便想留他几夜,以佛法巩固其心,于是道:“空静正有一船,可以赠施主归还之用。不过早先借与他人,须三日期满。施主不妨等候,借之修生养息,倒也不差。”
宋瑰正想摆脱,见了空静欲留,心想:“倘若不理他的意思,自我出门,只怕他会用强。先前尝过白鲸帮众的烂泥,不能又栽一回跟头,教此庙中武僧敌我孤寡。”
以此抱拳道:“单凭大师指点。”
空静心中大悦,欣然道:“施主用膳,过后向往庙中,以观大众。”
他所心意,乃用经文之法,善信之念,将宋瑰彻底修正。
宋瑰辄存蒙昧,以为空静与他示威,暗地庆幸:“恰我长智,不然定使大众乱棍交袭!”
转而又想:“以免一时按捺不住,跟他众人对拼起来,不去为妙。”
因而举箸凝空,若有所思,以后只夹粒米,含在口内,待其融化。
故至黄昏,犹余半碗。
空静身修佛法,耐性自是佳品,惟觉饭菜不合宋瑰,与其勉强,不如使之轻松,也许能够借机传达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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