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替长续齐眉 稍策留细微(2/2)
又记王方复陆危之语,不由微笑道:“正好碰上烟娘,便成窃玉偷香,那位兄台当真好作!不过话说回来,薛兄跟他相识未久,他若行惯细作之事,报与王戎也难讲。”
王方摇摇头道:“不会。陆兄若是有野心的人,如何甘愿在青梅作十八年的捕快?再有王戎此人臭名远扬,薛兄知,陆兄也知。否则,他二人岂肯相助?你勿多疑,世上并非人人奸邪。”
讲到末尾,稍有不悦之情。
徐信凉察觉出来,心道:“我总猜疑,错怪尚好,但因误解而杀伤好人,则是罪大恶极。”
以此抱拳愧道:“徐某连日以来多遇人面兽心者,心有余悸,还望见谅。”
王方缘无憎恨之心,闻言付诸一笑,又云:“江湖险恶,提防应该。倘若陆兄真如徐大哥所述这般,也无须在意,毕竟脱身之事,轻易之极。”
徐信凉不解其意,但念只若能够离此,折臂断腕亦在所不惜,故言:“除去性命,徐某皆作。”
王方笑道:“没有这般严重。待到平旦,常牢头与我相识,恰是巡查这厢,我便教他将我身处此地一事报给典狱长。他若忌惮王戎,我辄以阿爹之名施压,望他不敢拒绝。”
徐信凉心知王方乃王涯之子、楚原合前典狱长之徒,惟求报信,牢头定必不敢违拗。
于是静坐一隅,小憩静候。
王方精神气足,便在牢内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面惦著木之霜,不觉时日快过。
但聆脚步声起,料是巡查的牢头,促忙走向门边。
只见一人身披貂裘,腿绑羊绒,持著哨棒,昂头行来,正乃牢头杨舒。
王方顾之匪是常牢头,登感不快:“此人好迎王戎,恐有难度。”
杨舒瞥眼牢内,心中一凛,立马要走。
他承王戎命令到此巡查两夜,原不知解,今现王方,始明王戎心思,也惮王方出言相求,以此不敢久留。
王方岂肯任之离开,高声道:“杨牢头,王捕首出去两天,你则认不出他的小儿?”
杨舒一听,打个寒战,背地诉苦:“冤家!”
敛起愁容,转身佯作惊奇,问道:“呀!三公子,怎会在此?”
王方心中暗蔑,表仍笑道:“久无见过典狱长,乱行乱撞教人捆进来了,只无阿爹在,他们都不信的。”
杨舒长哦一声,又道:“管钥在常牢处,他赐告两天,不知向往何道。”
惟恐王方欲找楚原,他又忙道:“典狱长昨夜开始已不在牢中,大抵相捕首出外,短时间应不回来。”
王方心头暗叱一句,微笑道:“倘若回来,你第一时间报与他知。切勿忘记,我终归是要出去。”
言下之意,是为秋后算账。
杨舒自然聆出所谓,只因不敢反王戎之命而行,惟有笑著称好,心道:“王戎若不保我,惟有穷鼠啮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