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2/2)
真疼。
“真膈应。”单歌说:“真难听。”
虞清河闭上了眼。
“真难受。”单歌说:“还刺耳。”
虞清河睁开眼,眼底是极致的冷意,他蓦地抓住单歌衣袖。
“咋?”
“你有完没完?”
单歌愣了愣,下午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虞清河眼中的碎光,好像把他的瞳孔都切碎了。
“不是。”单歌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又一时找不到原因,赶紧解释说:“不是,不差别的,就,我真觉得那几把男的喘起来,哎呀可操蛋了。”
他忽然就觉得胳膊上力道加重,虞清河猛地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他鼻尖。
单歌怔愣,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退。
“你想不想听我这么喘?”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虞清河说了这样的话。
“滴滴滴——”
“的堵成这样还敢别车!女司机了不起啊,还新手求让!马路你家开的谁他妈都得惯着你?!”司机按了一连串喇叭。
单歌看向虞清河,后者面无表情,正襟危坐。所以刚才那句话,十有八_九是他的幻听。
汽车缓缓行驶,虞清河回家一趟送东西,然后俩人又乘车到了校门口。下车后单歌说道:“我出去办点儿事,晚上回来。帮我请……给我批个假。”
“去找田芃?”
“嗯,我得把东西要回来。他憋一星期没找我,等我主动找他,就是憋大招呢,我要看看这孙子摆什么鸿门宴。”
“给他打电话,开免提。”
单歌愣住了,“清河你……”
“我就要多管闲事。”
虞清河绷紧了脸,他太懂有些gay为了得到直到男都会做出什么事,比如自己刚才在车上的举动。
他心里叹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含洋一样理性剖析自己内心,把畸形的念头坦荡磊落的说出来。他们只会用一些肮脏龌龊的下三滥手段。况且单歌这种人,睡上一次都能圆满升天。
所以就算把人绑身上,也不能让他出事。
“也行。”单歌说:“那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他说着掏出手机,“啧”了声,“妈的谁瘠薄知道他号。”
现在正值晚饭时间,虞清河有些饿,说:“找个吃饭的地方打,要安静的。”
“行。”单歌说:“正好我找人问问
号。”
周末的傍晚,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归校园,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在家里吃过饭,还有不少专门来学校附近吃。俩人进了好几个餐馆,竟然都人满为患。
虞清河摸着胃,皱了皱眉。
单歌走到一处连锁西餐厅,抬眼看了下门牌,打了个电话。
“二叔,我单歌。”
“就吃饭,没别的事儿,哈哈哈!不泡妹想啥呢,什么求婚啊,我还没成年呢,行了知道了,您也注意身体啊,有空和我爸一块儿麻将,他上次还说呢最近牌技见长手又痒了。”
他电话刚挂两分钟,餐厅里就走出一个穿正装的男人。
“您是……小单总吗?”
“啊。”
“我是咱们餐厅的经理,两位里面请,已经安排好了包厢。”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经理脸上堆满了笑,“老板的侄子果然一表人才,我们慕名许久!”
“有多久?”
经理:“……”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经理跟着笑,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估计心里是在骂娘。
虞清河看了眼牌子,这里的牛排一份三百打底,学生党很少来这吃,虞清河叹了口气,这种连锁店要是都属于单家,那单歌家族不是有矿,是有矿山。
“三分菲力。”单歌说着,看了眼虞清河,“吃啥?”
“炸酱面。”
单歌:“……”
经理:“……”
单歌说:“你们派个人去买碗炸酱面过来。”
“别了,我就随口一说。”虞清河叹了口气,“意面吧。”
“有酒吗?”他说着掏出一张卡来,“要贵一……”
“有!”单歌说:“我请。”
“我请。”虞清河说:“再花你钱我不和你出来玩了。”
“不是。”单歌说:“这种店有一半是我爸的,你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虞清河无语的看着有钱人。
“tour有吗?”单歌说:“我记得我二叔在朋友圈拍过你家店有这个酒来着,好像是03年的,年份还不错。”
“有,留着呢。”经理心说开在学校这高价酒属于不伦不类,根本不好卖,估计单总们算好了以后小单总会来这上学专门给留的吧。他一扬手,身后有侍应生去拿。
虞清河有些难以想象这人是怎么由奢入俭吃着他在荒郊野岭煮的拉面还津津有味吃了满满一大碗,也很难想象在校门口喝天价酒的感觉,莫名其妙。
“我不想喝五位数的酒。”虞清河冷着脸,“我的胃装不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单歌嘿嘿的笑,“小清河你是不是怕我喝多了又欺负你,没事儿,这回我喝多了你就把我踹大街上去。”
虞清河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单歌,交朋友不是这么交的。”
“嗯?”
“我不能一直让你花钱,这样我心里不舒服。”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什么都能用钱衡量的。”单歌一本正经,“你手差点被我弄残,多少钱都没法弥补。”
“是我自己动的手。”虞清河说:“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单歌摆摆手,“清河以后不要和我谈钱,谈钱伤感情。”
虞清河:“……”
酒菜上来,单歌叫人在门上挂了免打扰。他很快要来了田芃的电话,打过去之后直接开了免提
。
“喂?单歌!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东西你拿的?”
“是我。”田芃的声音听着很清朗,不像是个阴郁极端的孩子。
“赶紧还我。”单歌语气尚且平淡,只是隐隐透露着不耐。
“你答应当我男朋友,我就给你。”
“去你妈的!你他妈想死是嘛?想脱皮?”单歌直接啐了一口。
田芃一点愤怒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声音更加温柔,“能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幸福。”
“滚,少他妈恶心我!”
田芃叹了口气,“那换一个吧,单歌,我想被你|一顿。”
“我妈!”单歌头皮一炸,觉得受到了羞辱。
虞清河夹了几口意面,本来还饿着,忽然就没了什么胃口。他暴殄天物的把醒酒器里的酒倒了一大杯,一口喝了。
又腥又涩,天价酒真几把难喝。
“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干嘛让我妈占这个便宜。”电话那头的田芃说着,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意味。
单歌一阵气血上涌,电话按了,腾地站起来,“我他妈现在就去揍他,东西不要了!”
“我帮你拿回来。”虞清河眨了眨眼,处理好被雾气熏染的眼睛,说。
“什么?”
“给我三天,保证拿回来。”
“你要怎么做?”单歌说:“你可千万别去找这个死变态!”
“你能不一口一个变态吗?”虞清河抿着嘴,眼里有血丝。
“你怎么……卧槽。”单歌看了眼酒瓶,“你这么喝你那胃……”
“单歌。”虞清河也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哎!”单歌下意识要去扶,虞清河伸手一指“坐下!”
单歌吓一跳,顿了顿,还是老实坐下了。
“单歌。”虞清河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他只是太喜欢你了,不是变态。”
单歌皱了皱眉,没说话。
虞清河用力揉了揉鼻子,把鼻尖揉的通红,好半晌声音哽咽,低低道:“我胃疼。”
“我让人,不,我去弄热水。”
“滚回来!”
单歌:“……”
他觉得虞清河在故意借酒撒风,但他没有证据。
“胃怎么……怎么转移了。”虞清河摸着心口的位置,声音含混不清,“难受。”
单歌心头一个激灵,无意识的搓着手指,“清河,你怎么了?”
虞清河说:“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变态两个字。”我会忍不住对号入座,时刻提醒自己,自己就是那个变态,那个像幽灵一样蛰伏,伺机而动,随时有可能被骂变态的变态。
“……”单歌有些无语,心想管的太他妈宽了点儿,咋还骂人都不让了呢。
“行吧。”单歌说:“你要是胃能好受点,我不说就不说。”
“对不起。”虞清河半垂着眼睛,“我真讨厌自己。”
“没事儿,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嘴毒刻薄难相处。”单歌说:“那就不骂变态,骂人的话那么多,屏蔽一条还有无数条,吃饭要紧,咱不因为这种垃圾影响心情。”
垃圾也没比变态好哪去,虞清河麻木的想,那就这样吧。“东西我帮你拿。”他又说道:“别去找他。”
“我是怕你去找他。”单歌说:“不然你怎么拿?”
“具体怎么做,你可以旁观。”
单歌愣住,艰涩道:“
你别……”别做傻事儿拉低身价,那可是个同性恋啊!
“不打架,不骂人。”虞清河微微一笑,“三天。”
没骨头一样倚着沙发的虞清河,大半张脸都被高脚杯挡住,脸上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