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捉虫（2/2）
“这次想表达主题是内在我和外在我，剧本你都看了吧。”王如衍说。
顾青点点头：“嗯。”
“我先说一下，等会儿要拍‘外在我’，这个形象是属于你在面对流言蜚语时的一个状态，从坚定不拔到被留言攻击到渐渐崩溃这样的一个过程……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谈。”王如衍说，他之前查过顾青的一些资料，知道他目前只参加过综艺和舞台表现什么的。
为了让顾青尽快走进状态，工作人员还特意找了适合这种氛围的音乐来，用音箱播放着，现场响起了缓慢优雅的钢琴声。
造型师特意给他做好了造型，头发全部被梳到了脑后，将完整的脸都露了出来，眼角眉梢都让化妆师细细勾勒了，显得更加的精致，眼睛里面还被带上了非常自然的绿色的美瞳，看着就和天生的瞳孔一样。
他的上身是一件奶油色，风格偏向中性的衬衣，垂坠感很强，衣服挂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形显现了出来，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清晰的看出来他身上大致的肌肉线条。
但顾青身上的肌肉均匀分布，不显肉，穿上衣服看着倒有些瘦弱起来，身形更符合少年的风格。
下身则是简单的一条黑色裤子，脚上则什么也没穿，直接赤.裸.裸站在地板上。
王靖康对这个形象很满意，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顾青，夸到：“你带这个美瞳还挺合适的，看着很自然啊，真好看。”
顾青眉头一挑，脸上露出笑容。
——这绿色的眼眸其实是他趁着自己带美瞳的时候，悄悄的跑到盥洗室变幻出来的，所以才这么自然。那片状的美瞳他自己根本戴不上。
他谦虚道：“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发达了，美瞳做的也很逼真。”
王靖康看他的嘴角翘起，放下了心——顾青这是被夸的高兴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也会出奇的顺利。
一切准备就绪，现场正式开工。
拍摄场地搭好了一个场景。
一排长长的窗户上被暖杏色的窗帘拉上遮盖住，透过柔软的窗帘可以看出来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暖的，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好天气，看着就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少年就像个小王子一般，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白皙的脚掌踏上坚硬的地板，无声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他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正值最美的年华，
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些天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对世界好奇的要命。
摄像机在运行。
王如衍眉头一挑，眼中有些意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气氛慢慢变得奇怪了起来，窗户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渐渐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面的神气也消失了，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是惶恐与不安。
骄傲的面孔逐渐支离破碎，窗帘外面有看不清的影子飘过，形状混乱又动作迅速，奇怪荒诞，看不清模样便消失殆尽，等到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游离在窗户外面的影子便又出现了，似乎就要破窗而入。
一次一次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消失，不断刺激着少年。
此时，少年彻底慌乱了起来，他双眼无助的看向前方，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一有风吹草动，就受惊转头，四处张望，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怪物在攻击他。
是谁？
在哪里？！
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的表情渐渐崩溃——
几分钟之后，王如衍示意他拍摄结束。
顾青走过去看刚才拍摄的场景。
王如衍说：“表现的不错，有基础啊？”
王靖康说：“嗯，现在也开始接触这些了，上了几节课。”
他其实挺意外的，王如衍早就知道顾青的大名，之前在公司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先前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是外表十分出色，后来顾青的工作变多，知名度也越来越广的时候，王如衍对他的印象就变成了的舞台表演不错的一个新人。
原本以为在表演方面他是第一次，但现在工作上一接触，进程竟然意外的顺利，简简单单，第一个小节就拍完了。
王如衍认真的打量着顾青，外表出众，谦和有礼，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
接着，他就又想起了之前网上的那些在他“花瓶”时期网友的留言，网友的留言可丝毫不客气，又隔着一个网络，披着一层皮，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当时网上对他的评价可几乎是一边倒，差评无数，否则原本就在出道位的他不可能错失成团的机会。
就这件事来说，王如衍没有办法评判网友们做的对不对，毕竟从他们的角度看，顾青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力却靠脸占了出道位的人，凭什么一个除了脸哪哪不行的人还能出道？这样的局面激起了民愤，当初顾青被淘汰出局的时候，恰好顺应了民意，网上还有不少人庆祝，说什么“真的是大快人心！”
王如衍一直认为顾青被淘汰出局又被网络暴力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网友们说，顾青跳舞跳得很烂，肢体僵硬，拿不出手，说他唱歌平平，普普通通，说他除了一张脸好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王如衍觉得网友们说的都对。
——可是剩下的那些选手们就什么都有了吗？
——真的唱跳俱佳，只差一个出道的机会了吗？
——也只不过比顾青好那么一点点。甚至有的连脸都拿不出手。
如果顾青长得没有那么好看，如果当时顾青的公司好一些，强势一些，剪辑稍微那么友好一些，他都不至于落到当那个处境。
王如衍想。
他看着的少年人脸上温和的笑容，清澈的眼神，似乎已经遗忘掉了当时那段不堪的过往，脸上还如同刚参加节目是的那样美好，心中一阵唏嘘。
抬眼再看时，顾青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了别的含义。
按照他这
个年纪算，放到普通人里面也才高中毕业。
王如衍家的侄子就是这个年纪，现在天天上学放学，和同学老师们在一起享受着学校的美好时光，不知忧不知愁。
而顾青，却已经早早的进入到了社会，接受形形色色，甚至连他一面都没见过的人的批判，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流言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当初那种千夫所指的情况，必定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一道伤疤。
——可是他看起来似乎已经不介意当时的网络暴力了。
刚才拍摄出来那么逼真的脆弱也许就是真情流露呢？
王如衍忽然有些心疼。
不过还是个孩子。
·
顾青之前就有在剧场学习的经验，现在一开始拍摄《横冲直撞》的同名音乐影像，工作进度自然顺利的不行。
虽然一开始他好像有点儿用力过猛，把导演吓了一跳，但是后来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这种情况，改了回来，这才顺顺利利的拍下去。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已经习惯了在剧场里面那种面对观众的肢体语言更强烈一些的氛围呢？
顾青现在的工作正值上升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上午去商场替“云间水”做宣传，下午就要继续回到公司上课，时间安排非常紧张。
他和王靖康一行人步伐匆匆，在商场找了他们准备的休息室开始化妆，他也趁这段时间，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起咨询。
顾青一双好看的眼睛凝在手机屏幕上不动。
几分钟之后，他张张嘴，问了一个令王靖康心惊胆战的问题——
“……粉丝叫我和沈老板赶紧领什么证？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