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星霁顺着这只手一路往上看，禁不住吞了下口水。
他回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苏屹。
“仙君的口味可真是特别……”
“不是……”
不等苏屹解释，他已经抓着毛毛的手起了身，还在拍身上的灰，宁昭循着声音也跟出来了。
“怎么了毛毛？嗯？你是谁？”
星霁方才一颗惊吓的心还未缓过来，抬头又见宁昭，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了几遍，再一次震惊地转头看向苏屹。
“仙君是不是有些贪心了？”
苏屹索性放弃解释，自顾进了院子。宁昭虽觉得疑惑，但也紧随其后进去了。
只留下星霁和毛毛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一会之后，星霁主动拍拍毛毛的肩膀，兴奋地跑进去了。
“他是谁啊？”宁昭问苏屹。
怎么出去没几天，还带了个人回来？
没等苏屹回答他，星霁自己走上来，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乃上生星君，司掌天机石，你叫我星霁就好了。你叫什么？”
宁昭冲苏屹看去，苏屹渡他成仙是偷摸着下凡来的，此刻他有点拿捏不准自己该不该回答。
“他知道的。”苏屹对宁昭说道。
“知道？我知道什么？”星霁一脸莫名其妙。
“我叫宁昭，他叫毛毛。”宁昭说道，“什么也不是，凡人。”
“凡人？”星霁惊讶地重复了一遍，恍然大悟般看向苏屹，“莫非是……”
苏屹点头。
“莫非什么啊？”宁昭问。
“没什么没什么，”星霁摆摆手，鼻尖动了一下，“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吗？这么香……”
他说着，已经循着香味往柴房走去了。
“他……”
“他是天帝派下来查恶灵的。”苏屹的表情有些心虚，向他解释道，“可能偶尔要在这里小住几天……”
这里是苏屹的地方，他想带谁回来好像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宁昭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无所谓地冲苏屹说道：
“他想住就住嘛，你这草庐又不小。”
“就是嘛！你这草庐又不小。”星霁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捧着碗清粥走出来了，在草庐里溜达了一圈，“有两间房，咱们四个人住，不是刚好么？“说罢又心满意足地咂咂嘴，问道：”凡界的东西果然好吃，这是谁做的？”
宁昭朝毛毛的方向努努嘴。
“他做的。”
星霁跑到毛毛身边，谄媚地竖起拇指。
“你真厉害，以后咱们住一间房吧？”
“我和老大住一间房。”毛毛应道。
星霁看向宁昭。
“那我难道要和玄砚仙君一间吗？”
“你方才不是说只在院子里休息吗？”苏屹在一旁开口。
星霁冲他露出了一个“你好无情”的表情，转头准备说服宁昭去，他指了指身边的毛毛问道：“你一定要和他睡一间吗？”
“我倒是无所谓……”
“那就这么定了，我和他一间，你和玄砚仙君一间。”
星霁说完，开心地捧着碗朝柴房跑去，路过苏屹的时候，还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张氏的尸体被司徒少笙带回师门超度已有十多日，照理可以去领回来了。
宁昭正和苏屹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星霁插嘴道，“那你也给我带带路，我也得去胴城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东西。不过玄砚仙君有时间与我们同行吗？”
“你有什么事情吗？”宁昭不解道。
星霁道：“再过几天就是钱塘一带祭祀水神的大日子了，玄砚仙君得提前去吧。”
苏屹点点头。
“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胴城了。”
“你忙你的去吧，放心好了，我会替你保护好他的。”星霁看了宁昭一眼，冲苏屹眨眨眼。
刚回来就要走？宁昭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苏屹走得很匆忙，好像只是为了回来看一眼自个的草庐，转头就离开了。宁昭百无聊赖，只得和新来的这位神仙聊天。
“你和苏屹，关系很好吗？”宁昭问他。
“苏屹？苏屹是谁？”
“苏屹就是苏屹啊，刚走的那个。”
“噢~玄砚仙君啊。”
“原来你们都管他叫玄砚啊……”
怪不得之前那个广白仙者不认得苏屹。
“苏屹应该是他从前做凡人时候的名字吧。”星霁解释道，“神仙有千万年寿元，比起凡人一世实在长太多了，成仙之后，我们就不会用从前的名字了。大家按照仙阶，会有新的名字。”
“哦……”宁昭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仙界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玄砚仙君不爱说话，几乎不和仙家们往来，他原先一直都在玄都玉京待着，嗯……严格说起来，”星霁肯定地点点头，“也就是偶尔会来我南星宿宫一趟。所以，若说我和玄砚仙君的关系，我应该可以算作玄砚仙君在仙界唯一的朋友吧。”
不爱说话？苏屹不爱说话吗？他怎么没瞧出来。
“那苏…玄砚仙君，他是什么仙啊？”
星霁有些吃惊地反问道：
“他没说过吗？”
“他，很少提你们仙界的事情。”
“哦~想来玄砚仙君比较低调。”
“怎么？他很厉害嘛？”
星霁点点头。
“玄砚仙君是水神呐，掌管所有水域，那些个江河湖海，但凡能和水沾上边的，都在玄砚仙君的管辖之内。”
“苏屹是水神啊！”宁昭吃惊地说道。
自己上辈子居然救过这么厉害的人？
“大概我们这一路过来，也没碰上什么特别大的妖怪，所以他没机会展示他的实力吧。”宁昭这样解释道。
“那有机会的话，要让玄砚仙君给你露一手，等将来他习得化灵之术，拥有了自己的兽灵，届时会更加厉害。”
“化灵之术是什么？”
“神仙有仙元，妖魔有魔元，再往上的，一旦修炼达到臻化入境，同天地万物相互融合，便可择一兽族，幻化出的兽灵元神与之相生相辅，不仅可以修为大增，自身的兽灵因为力量强大也可以驱使兽族，可以说能力提高了不知多少。”
“你们神仙都这么厉害的吗？”
星霁摇摇头。
“化灵之术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修习的。乃是元始仙尊最隐秘高深的仙术，加上玄砚仙君也只传了三人。元始仙尊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玉清观中的元始仙尊呗！”宁昭坐直来。
“元始仙尊乃众仙之祖，不仅在凡界，在仙界也地位崇高，如今我们所习的仙法皆是出自他手，算起来，这普天下的神仙，都是他的徒弟。如今仙界掌管万灵的那些老神仙，当初可都是由他来渡化的。”
他停下来，叹了口气。
“不过仙尊虽然传授秘道，开劫度人，真正得他亲自传授仙法、拜入他门下的徒弟，却只有三个。一个，是如今在凡界香火最旺、信徒最多，统领众仙的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也就是天帝，他所化的兽灵便是龙。”
天帝的名号乃是玄穹高上帝，这个宁昭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玄穹…玄砚……
宁昭睁大眼睛来：
“苏屹该不会……跟天帝是师兄弟吧？”
星霁欣慰地点点头。
“玄砚仙君是仙尊收的第三位弟子。六百年前，天象异变，恶蛟破水而出，在钱塘一带兴风作浪，致使生灵涂炭。是玄砚仙君自城墙上一剑斩了恶蛟，一战而成神。所以钱塘一带自那以后，便将他奉为守护神，每十年就要在当年的五月开坛做法，祭祀水神。这祭典往往会持续整整半月，花样繁多，香火极旺。”
“砍只蛟……就能成仙了？”
这成仙的方法还挺简单的嘛。
星霁摇摇头：“那可不是普通的蛟，那只恶蛟啊……”
他眼睛眯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解释。
“反正就是很厉害啦！”
宁昭还在消化着关于苏屹的光荣事迹，又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不耻下问道：
“你说一共有三人修习化灵之术，也就是说元始仙尊一共收了三个徒弟，一个是天帝，一个是苏屹，那还有一个呢？”
星霁脸上的表情慢慢收起，眼神似乎都淡下
来。
“他啊……他魂飞魄散了。”
“啊？”照宁昭的猜想，这第三个怎么也得是个位高权重的大神仙，没成想，连命都丢了，“死了啊？”
星霁看着他一副十分有求知欲的模样，摆摆手。
“这些都是一千多年以前的旧事了，那时候连天帝都还不是天帝呢，只是听闻他当年搅得三界都不得安宁，后来便被革除仙籍，连我天机宫之中也没有留下关于他一星半点的记载，我所知的也都是些道听途说的话。”他压低声音来，“他的兽灵就是蛟，听说玄砚仙君当年杀死的，就是他的兽灵。”
星霁对此不愿多言，想来这人在仙界算是个禁忌。宁昭也就不再多问，话头绕回苏屹的身上。
“那你知不知道，苏屹从前在凡界的时候，也有一个师父。”
“玄砚仙君没和我说过凡界的事情。关于他从前……好像我只知道你。”
“我？”宁昭惊讶道，“你还知道我。”
“虽然没见过，但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啊……”星霁的眼神一下变得意味深长，“他当初可是为了你才跑来南星宿宫的。”
“为我？去南星宿宫做什么？”
“我天机宫中，有一块天机石，上头记载着所有凡人的命格轮回。玄砚仙君来，就是为了看你的命格。”
“他找了你两百多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