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云深，你的眼睛好像有魔法。被你看着，会不自觉想要表现，想要耀眼。会产生欲望，期待。会想留住你的目光，会很想。”

李云深完全是懵的，他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童楚星吗。

“你和阿亿的事，那天你请我收下礼物，包括后来，你进了他的车。我都知道了。”

“我羡慕阿亿。云深，我羡慕他。”

李云深缓和过来，只是道，“童大夫，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童楚星沉默下来。一会儿，仰头，闷了口酒。

那晚的事，后来，他们没再提起。

但童楚星的态度越发明显。这一切，反映在镇芸他们身上，令李云深无所适从。

童楚星会带二老去长城，去王府井，去天安门；会去吃路边摊，也会品红酒；会看舒适的衣服，也看名贵的腕表。

李云深一直以为，童楚星很忙。他在封亿面前，永远很忙。

李云深发现，童楚星和封亿还是有相似点的。

他们在感情上的付出，一样“霸道”。

前提，封亿对他如果有感情。

封亿像烈火，他会焚烧你的避风港，让你无所依靠，唯有投入他的怀抱。

童楚星像空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他照顾你身边所有人，让感情扩散成愈来愈大的圈，不束缚，也轻易逃不开。

李云深却不愿再参与其中。

他和童楚星不可能，和封亿。。更不可能。

镇芸他们回济南的当天，李云深买好了去广州的机票。

机票很贵。是镇芸将原封不动的信封，重新塞给他，“童大夫不收。说你留着，今后工作用得上。”

李云深心里难受。他说不上来。

他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童楚星，人家还不计前嫌。这种幸运，怎么会属于平庸的他呢。

李云深定了当天晚上的航班。

童楚星知道，却没拦着。只是眼底藏着担忧，“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童楚星没有告诉他。他知道李云深还会回来。

他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封亿和云深彻底分手的契机。

李云深在机场，收到封亿的消息。

我拍摄结束，十点去香盛，你帮我放洗澡水。

李云深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后，一直在看《古希腊史》。

他想起封亿爱听故事。一周至少四次，睡前，封亿会缠着他，像一千零一夜那样，讲着各种奇妙的传说。

“云深，你讲故事给我听吧。”

“我。。只会写论文，不会讲故事。”

“你学历史，怎么可能不会讲。不行，我就要听。不会你就去学。”

“云深，讲够1001个故事，国王会放他走吗。”

“你觉得呢。”

“我要是国王，我就不会。我喜欢的话，我要让他一直讲下去。”

“1001个很多的，可以讲好久。”

李云深发现，其实不多。一千零一夜，真的不多。

四年转瞬即逝，多出的那四百多天，象征着的只剩死乞百赖。

李云深越来越会讲故事了。他很想改掉这个习惯。

下了飞机，广州的蒸笼也不怎么厚道。

微信里，封亿的消息爆炸了。

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整整一晚。

云深，你有事给我发个消息，你这样我以为你被卖了。

李云深。。你是不是跑了。

李云深，我给你两天，立刻回来。你别逼我。

李云深，你最好不要让我逮着。我一定废了你的腿。

李云深。。李云深！

李云深把封亿删了。电话，微信。拿上行李，跟着人潮挤公交。

他先去新单位报了到。人家问，不是说学位证书得晚两天。

李云深说，托了朋友寄过来。

人家没再问什么，告诉了他宿舍地址。

双人间。李云深先到的。他手脚麻利，干活干了一下午，寝室焕然一新。

晚上，室友来了，川大一男生，硕士毕业，比他小三岁，跟着他屁股后头，哥哥哥得叫。

陈玉合请他吃火锅，“哥，我也没帮你啥，让我请你搓一顿吧。”

李云深笑了笑，冲了澡，换上干爽的短袖，“我年长，请你吃。”

两人十点，在大排档吃着一锅藤椒牛蛙。

“哥，你好好看，”陈玉合笑道，“我们大成都，男娃特多，好看的也多。但你特好看，特乖。”

李云深害羞了。他转了转筷子，最后，夹了只虾，放他碗里，“多吃点儿。”

李云深过去四年，越发认床。来广州的第一晚，他失眠了。

夜里，接到好几通陌生来电。大概三十多个。

最后，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李云深，我会杀了你。

李云深把手机塞到枕头下，关机，蒙住被子。

意外发生在入职第三天。下午上班，来了一批人。保镖打扮。将办公室的瞌睡全部吓醒。

为首的举起李云深的照片，“这人欠了高利贷，我们找他。”

组长震惊地看着李云深，李云深脸色惨白，“王组，我没有，我没用过高利贷！”

公司不是衣食父母，自是不愿惹麻烦。

他们把李云深交了出去，顺便解雇。

李云深被抓进车里，绑住手脚，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们将他扔进地下室锁了起来。很重一把铁锁，砸着铁门，还有回声。

李云深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直到昏沉之际，门被打开，封亿的脸映在眼前。

李云深吓得浑身一个寒噤。

有两人拽住他的胳膊，拖到封亿面前，跪在地上。

李云深又悲又怒又害怕，“你。。”

封亿坐了下来。二郎腿盘起时，皮鞋一抬，勾起他的下巴。

李云深刚想挣扎，被牢牢摁住双肩。

“跑啊，”封亿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没什么温度，“怎么不继续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