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2）

永敬道，“他是去了哪里？”

谢统领道，“下官谨记殿下吩咐，既不上前抓捕，也不出声示警。只看那人往哪个方向去，就跟在后头。结果那人进了西面的库房。”

永敬笑道，“他没查觉么？”

谢统领道，“下官担心被那人察觉，跟得太远，把人给丢了，只能再四面寻找。好在终于发觉库房门上的铁锁被人动过，被下官一眼看到。”

永敬点头道，“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谢统领十分得意，又说了一番自己如何灵机一动，先在那偷儿出来的必经之地撒了泡尿，再假装走远藏起来，末了道，“下官等那人走了，才牵出狗子，沿着气味去追。也得亏那时天还没亮，不然行人一多，就算有了狗子，也不一定跟得上了。那人还真精细，一路七拐八绕的，把半个京城都转了一遍。但到底还是殿下神机妙算，棋高一着。眼下已经查到那人住在金水巷拐角。下官不敢惊动嫌犯，先来这里禀报，请殿下示下，要怎么安排人手，好把那人和他同伙一网打尽！”他深谙官场之道，三两句话，就透出自己为抓捕嫌犯绞尽脑汁，不辞辛劳，和对永敬的一片忠诚之心。

永敬听他大拍马屁，只微微一笑，再听到金水巷三个字，更无半点怀疑，笑道，“这人来头不小，单凭你们怕是抓不住了。”

谢统领奇道，“殿下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永敬笑道，”那人是新晋武举人何川。他今日清晨起程，这时怕是已出了京城了。”

他接连两句，把谢统领惊了一次又一次，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道，“这，这……”永敬毫不在意，道，“你见他潜入库房，知不知道取走的是什么东西？”

谢统领镇定了下，道，“那人进的是宫里的禁库，下官等不能擅入。总要先呈报陛下，再拿到名册，才能清点失物。但，但这一来一去，那人……何川可就跑得远了……”

永敬摇头道，“从京城到大齐边境有两日陆路，他跑不了的。你先去金水巷搜寻，看看能找到什么罪证。”

谢统领半信半疑，见永敬想也不想，就将一件件事吩咐下来，只得唯唯应承，心中却后悔不叠。他先前听了永敬的话，如意算盘打得哐哐响，想着自己向永敬禀报后，就去宫里，假装在巡视时发现库房失窃，报告一打，先把这笔帐算到丁统领监察不力的头上，自己再带人把嫌犯一抓，赏功罚过，两人正副的位置就要掉了个个儿。自己又得了永敬这个靠山，实在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岂知事情变生不测，不单这犯人大有来头，听永敬的意思，还不能立刻派人去把他抓来。他自

然知道永敬这番布置必有图谋，但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只知道宫中一旦得悉失窃，自己却抓不到犯人回来交差，反倒偷鸡不着蚀把米。但若隐瞒下来，等永敬把人抓回来，自己知情不报，又是一桩罪过。这时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按永敬的指点行事。

谢统领退下后，永敬在厅中沉思良久。他自知这谋划三分在人，七分在天，就算事成，自己也未见得能洗得毫无干系。但若非万不得已，他也决不会用这等冒险投机的法子。他心中把一番布置反复盘算几遍，招来贴身侍卫，命他点起天璇府亲兵，备下好马良弓，准备出城。

那侍卫道：“不知殿下要去多远，要不要多带些人？”

永敬道，“只要一个小队，带上两日的干粮水囊”，跟着微微一顿，改口道，“不用带了，只消备好马匹，即刻出发。”

那侍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永敬道，“我们出发之后，你先去龙磐将军那里，说有人入宫行窃，潜逃出京。告诉他我已亲自带人前去追赶。”

那侍卫听了这话虽然吃惊，也只点头答应。

永敬又道，“你禀告了龙将军后，再去找三殿下永敏，告诉他，何川昨日潜入禁库窃盗，已经连夜出逃。眼下我和龙磐将军率兵追赶，即刻就能将人犯缉拿归案。”

那侍卫大吃一惊，抬头看向永敬，却见他神色凝重，沉声道，“你将我说的牢牢记住，不可出一点纰漏。龙将军那里，需立时将讯息送到。开阳府那边，却要晚两个时辰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