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好啊。”宇智波泉先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然后提着便当盒站起身，又回头垂眸，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仰着脑袋的黑发少年，“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呢？鼬君的生日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多月对吧？”

“礼物的话，一起训练就好了。”宇智波鼬含笑道。

“……真好养啊。”

“什么？”

“啊……没、没什么，走吧，我借的书还有二十三页没看完呢。”

…………

“止水桑，你在学校的时候……朋友多吗？”

“朋友？唔……怎么说呢，因为我们那时候战争还没结束嘛，所以大多数人都提前毕业了，才在学校待了一两年就到战场上，而且那种背景下，大家都忙着修炼增强实力提高自己的生存率，也没多少闲心吧。怎么了？”

初夏的森林是最舒服的，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明媚的阳光落在林间，斑驳的光影，树叶时而被风吹动，枝头的鸟儿偶尔会发出清脆的啼叫，一切都显得安宁而从容，有一种万物生长的悠然感。

问出问题的黑发少年蹲在路边，伸出手抚摸野花的花瓣，用的力道和抚摸自己弟弟脸蛋的力道差不多。

“那时候的止水桑，目光是在学校之外吧？在我们待在学校的时候，外面的同伴却在死亡……”

“嗯……差不多吧，”宇智波止水挠了挠头发，蹲到宇智波鼬旁边，托着腮注视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花朵，“说起来，现在再回忆，其实一个同学的脸或者名字都想不起来，就记得大概有几个也提前毕业了，但是并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就是死在了战场上。

“生命很脆弱。”

宇智波鼬下了定论。

“正因为如此。”

宇智波鼬垂下的眼眸中沉淀着无人看见的困惑，隐隐还带着一丝冷漠。

“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生命会争斗。”

清澈又冷静的少年音，还带着几分生理条件限制的未脱去的稚嫩。

“参加过战争，已经成为忍者的止水桑知道吗？”

宇智波止水没有立刻回答。

“……到底是为什么，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卷发少年不疾不徐地开口，“不过，如果争斗可以停止的话，我希望由我来停止。”

宇智波鼬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止水，唇角微弯，“我也是。”

说完，他顿了顿，“但是，要怎么做呢？”

“啊？”宇智波止水一时间没有理解宇智波鼬的这个问题是提问还是设问，抑或只是一句单纯的感叹。

虽然宇智波鼬只是一个刚上学校的小孩子，但是宇智波止水从来没有把对方当作是小孩子去对待。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小小少年，一直在努力地理解这个世界，思考本质性的问题。

现在不是前辈带着后辈，或者哥哥带着弟弟的场合，而是两个平等的灵魂之间的交流。

“泉桑的梦想是保护他人，让孩子可以不失去父母，让父母不用离开孩子。我曾经问过她要怎么做。她的回答是，比起具体的行为措施，更关键的一点是保护好那个决心保护他人的灵魂。”

“那么换过来呢？希望生命之间的争斗可以停止，世界上不要再有战争，不会再有人因为愚蠢的理由轻易地死去……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首先需要拥有什么形状的灵魂？”

“不知道啊……”宇智波止水的声音里带了几丝怅然，他抬头看向枝叶间露出的蓝天，“对战争的绝对厌恶算吗？可是没有人会喜欢战争吧？那么是对生命的价值的肯定吗？可是身为忍者，为了任务就要夺走素不相识的人的生命，这样的我也没资格说什么肯定他人的生命吧？说到底，到底存不存在真正的正义，正义的价值又是什么，这些问题……似乎并不是忍者应该思考的问题。”

宇智波鼬面色平静，“但是你确实思考过。”

“啊。”宇智波止水依旧望着斑斑点点的蓝天，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为了守护重要的村子和家族，保护自己的同伴，所以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也能毫不犹豫地下杀手。一旦站在了对立面上，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是没有人会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吧？所以只要是敌人，就要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我以前还想过，如果大家能够放下武器，用话语去沟通的话……如果所有人都同意这样的一个潜规则的话，战争或许就能消失了也说不定。毕竟，如果有矛盾的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就行了啊哈哈哈哈。”

“……你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吗？”

“我希望这是可能的，但是即使它是可能的，现在的我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达成。话说回来，要有多强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呢？这也是一个无法得到确切答案的问题。”

宇智波止水说着说着，弯着眼睛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肩膀，“总之，果然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变强了吧。或许等实力到了一个阶段的时候，就能看到前进的路了也说不定。”

宇智波鼬回了一个微笑，认同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