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见死不救(1/2)
###056见死不救
夜青倒也不嫌弃,只要生愿给他都一并扔在脚下。---椅面上看来闲雅俊俏,椅子下面,一地的珠花、玉帛、金银之物,外加几件上好丝绸制的衣裳。衣裳此刻被他当作擦地的破布,踩在脚底。
“如今你身上再也没有东西可输了,你打算拿什么和我赌?”夜青眯起桃花眼,呵呵笑道。
“大怒破阴,大喜坠阳,大忧内崩,大怖生狂。你切莫高兴得太早,免得倾尽家财求我救你。”
“安竹焉啊安竹焉。”夜青摇摇头,又饮下半盏酒。“你可知我为什么总是能赢吗?”
“为何?”
“因为世人的yùwàng都写在脸上,只要行于表面我都能赢到他身上不剩一片布。”夜青笑得痴狂,也不知是因为酒意太浓,还是春夜和胜利使人轻浮。
“若是有一张脸,连我这个神医都看不出半点端倪,你说他还是不是人?可还有人之血气,人之精魂?”
安竹焉这话是说给叶小楼听的。叶小楼根本没有听见。
夜青总算放下酒杯,后退着走到叶小楼身旁。
门一直开着,叶小楼自然没有敲门,他已经站了好一会,一动未动。所以他不会在这里逗留更久,夜青虽然背对着门,可也早知道叶小楼到了。他没有隐匿声容,他的声容沁人心脾,滋养着栖霞山的一草一木。
夜青知道,无论和叶小楼在一起多久,无论怎样模仿,叶小楼永远都只有一个,他的沉默、冷静和潜水深流的气质是他永远也学不到的。
他们本就是大相径庭的两种人。---尽管这些年来,他多次以镜往楼楼主的身份面对世人,人们尊称他一声楼主。但是他的名字是夜青,他不是叶小楼,永远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和楼主相比缺的究竟是什么?很长时间里他相信他缺的就是叶小楼手上的清英剑。
但是如今,他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看不透叶小楼这个人。
世人都如此简单,而叶小楼似乎比任何都更简单。
安竹焉的话击中了夜青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是医者,而他有病。
他能赢得安竹焉身上所有的钱财,却最终还是要全盘交还与他。
“你们到底谁要看病?”
安竹焉光着身子,体形消瘦,却精神奕奕;不眠不休仍然目光清澈,毫无半点浑浊。果然是极懂得保养身体的人。
“你到底要给谁看病?”夜青反问道。
“你的病不看也罢,早晚要死。至于另外那一个,神仙也治不了。”说完,自斟自酌起来。先前倒不见他喝酒,此刻却是不紧不慢喝起酒来。
“你这些话不说也罢。天地不生,故不死;阴阳不生,故不死。死者,生之效;生者,死之验也。夫有始者必有终,有终者必有始。谁人不是早晚要死,即使普天之下的神医也难保长生不死。你这些话说给我听也就算了,楼主面前装神弄鬼,什么叫神仙也治不了,我看是你徒有虚名而已。”
“你说我徒有虚名?人之生,不能无七情六气之感,因而不能无疾痛惨怛之患。你可能看得你家楼主七情怎样,六感如何?你角音中,木胜,肝气旺盛,而他呢,恐怕只有神仙能探出他的五行脉象。”
安竹焉说得云淡风轻,夜青听来却不是滋味。这番你来我往之后,好像没穿衣服的是夜青,而不是这个输光一切却仍然无忧无愁的安竹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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