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雅子再次邀请（2/2）
“我想给我的姐姐大人买衣服，她长的很成熟的，别看我这样。”雅子似乎是常客，经常逛这种地方，自然没有压力。
我感觉我跟店员对话的话，我会发抖。
学姐给我的感觉，挑礼物就要分析这个人，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学姐给我最深刻印象的样子，正是第一次见到她，安静地坐在桌椅上，读着飞机的设计图，背对着夕阳，热爱着同为夕阳黄昏的斗战机运动。
“雅子不是这样的，送这些给雪姐，她不会笑的，最多礼貌地跟你假笑着说蟹蟹。”
“嗯？为什么？”
“因为想看到学姐打扮的是你，预期买这么漂亮的衣服，你不如买飞行夹克给她，最好还订制logo。”
“嗯？”雅子花了好大的力气的样子，这才明白了情况，“就说嘛，当局者迷，所以我才叫你来。”
我留意到店员额头边上已经冒出青筋，大概是她已经不耐烦了。而且我们两个就穿着普通的校服，看起来就像是来捣乱的小孩。
总不能让雅子炫耀一下手里的金卡吧。这样店员就会了解情况了。
“这里没有卖这种夹克的吧。”
“远古汇我不知道，但是购广场我知道哪里有。”
“呃，那你带路吧，我不熟那里。”
那是当然的，贫富也是有代沟的。
给雅子认真地出谋划策，我逐渐忘记了和雅子独处时候的紧张。
“放心吧，千理姐爱去的店，那里的东西，学姐一定会喜欢的。”
购物广场深处，远离地铁口，铺租最便宜的地方，那里有着一间破败的斗战机的周边商店。
我和千理姐懂事之后，斗战机就已经在没落的路上越走越远。
曾经传闻这家斗战机周边商店，曾经开在客流量最大的地方，那是鼎盛的时候了，现如今只是苟延残喘。
“雅子，就是这里了。”
我带着雅子来到这个破牌的商店前，霓虹灯的招牌坏掉了一半，显示着大穴两个字。
“大穴什么来的，这地方好可怕。”
“你不是老说喜欢打飞机嘛，就带你来了啊。”
我开始坏笑起来。
平时再怎么开朗的雅子已经开始感觉到不安了。“这是什么？”
“你仔细看，不亮的地方，是太空。”
“看清啦。真是吓我一跳。所以才说不敢乱来这种地方啦。”雅子似乎有点看不起这里。
不过放心，她很快就会改变主意。
“叔！我来了。”
“千志，你来啦？居然是自己来，而不是小千理生拉硬拽过来。”
店里只有一个人看护。就是这个头发浓密的老男人，而且身长一米九，肩宽得像大猩猩。
也正是这个身材，是没有机会开战斗机了，无论自己怎么锻炼，都不可能过上飞行员的生活。
“大叔好可怕。好大。”雅子的感叹是对的。昏暗的店铺里，柜台后面伫立着这么大个人，像猩猩一般，能不吓人吗？
“今天我想买点东西做生日礼物，叔你有包装的盒子吧，要精致一点的哦。”我特意叮嘱着，开门见山。
“雅子来看啊。”大叔懒得打开大灯，我自己跑到旁边的墙上，自己打开了开关。
大灯一打开马上就亮堂了。“哇哦。”
雅子震惊了！
第一排橱窗上先前是看不清，现如今是大量的飞机模型，有金属打造的也有塑料模型，然后就是内部的货架，有穿着飞行服的模特假人，还有挂着的衣服，衣服上有各种世界级战队的logo，方便给人膜拜。
然后就是大量杂志，合订刊，不过都是旧书了，一个已经没落的运动，已经没什么人愿意为它出刊。
还有杂七杂八的零部件。
“千志，这个是前亚军作战失败，留下的飞机残骸的一部分，你看实弹比赛，多酷炫，飞行铝合金烧成这个样了，有纪念价值啊。”
“这个残骸碎片都摆了多少年了你还摆啊。大家都是关注胜利者的，没有人会关注这个离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的失败者的东西的。”
“唉，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就是浮躁。”
“雅子，你觉得合适吗？”这是我觉得的最好的选择。学姐一心只有斗战机，甚至对自己的打扮都不上心。完成学业也只是责任使然。
第一次来这种穷地方的雅子充满了好奇心。“这些月刊我都有，都是直接每个月订的，雪姐很喜欢看。还让我一起看。”
雅子是受学姐影响才变得喜欢斗战机的，不知道从何时起，突然感觉到雅子说我喜欢打飞机的时候，充满了寂寞的感情。
这时候店老板离开了柜台，走了过来，抓起了柜台上的残骸碎片，“向死而生。真实的战斗失误基本就等于死亡，斗战机就算有实弹比赛，但是也还是没有完全贴近真实的战斗，空战的真正韵味，其中就有着死亡的哲学。这个残骸的意义，不是触目惊心吗？”
大叔这么一说，还真的觉得，这块残骸残骸碎片明明是烧焦的却有着大量寒气，飘出的寒气，骇人。
失败等于死亡。
但是那时候的飞行员却能克服恐惧。
空战不仅仅是克服地面，克服高空，还有就是克服死亡。
“我知道的，学姐喜欢美帝的这个队伍，就买这件夹克来做生日礼物。”
“我也买一个礼物才行，既然学姐要生日，不知者不罪，我都听到了。”
“哦？~我倒要看看千志会给学姐买什么？”
“放心吧，雅子，不会抢你风头的。我就买这个吧。”我看中这款钥匙扣的小模型，为什么特别来感觉，是因为在远荷的家里那次，看到过她有一款金属零战的小模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那个小模型不离身。
我拿起橱窗里的P51野马金属模型，尺寸只有六公分。好小，但是做工这么精细，可能会很贵,超出预算就尴尬了。
“小子，识货啊，这个是最后一个野马了，在我的库存里算是绝版了！”
“对了，大叔你为什么要用太空做店名。”雅子问，一问就到点子上。
“太空流啊，不就调侃一下嘛，没想到太空飞船真的把斗战机行业击垮了。”
“你不修理一下招牌？”
“不修了，差不多就要关门大吉了。”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叔，你老是把天聊死了，不适合做生意啊。”
“唉，又不适合做飞行员，又不适合做生意，死了算了。”
大叔一边给雅子打包带logo的纪念夹克，“收礼物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哦，有s码的吗？”
“还好，s的还有。”大叔蹲下，打开了柜门。
最后翻了老半天才找出一个八年前斗战机封面的包装纸，才把礼物包装好，两份。
“二位走好，要再来啊。”
斗战机周边店，就这样逐渐凋零。
开店的大叔，大概会这样和店铺，和凋零的斗战机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