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大灰狼（2/2）
江舟摇歪头撇了一眼。
“哟~”他走过去拿起肖涟签过字的笔。
“这不会是我当年送过你的那把笔吧，你留到现在？”
是的，他当年送过肖涟一把笔。
悄悄喜欢着肖同学的江同学，在那个纯粹的年纪里，总是热衷于这种内敛而热烈的表达方式。
所以彼时还有些中二的江舟摇做了一件自认为很浪漫的事情。
他给肖涟送了一只笔。
准确来说，他那一圈同学都送了，不过只有肖涟的那把他动了手脚。
江舟摇把笔拿起来，对着灯照了照。
凌空一只手把他眼前的笔抽走了。
“这牌子的钢笔都长一个样，怎么就是你送的？刻你名字了？”
肖涟说完，拉开抽屉，将笔丢了进去。
“睡觉了。”
他自顾自走出去，啪一下关上了书房的灯。
江舟摇耸耸肩，可不是么？刻着我的名字呢。
Y·L
他亲手刻的，藏在笔盖的那个金属夹片里。
是他小心翼翼拆下来，再偷偷摸摸刻上去的。
不过他送给肖涟之后倒真没看见他用过，就被他一把扔在抽屉里，像一个可怜兮兮独守冷宫的妃子。
江舟摇那时总是安慰自己，也许是肖涟太珍惜它了，只舍得考试的时候拿出来写名字呢？
江舟摇也走出黑漆漆的书房，他对着肖涟的卧室轻声吹了声口哨，说了句晚安，便走进了客卧。
他要在客房里本本分分地睡觉吗？当然不可能，他千方百计来肖涟的家里，可不是为了在客房里睡觉的。
或许一开始还只是好奇，是久别重逢的意外。但他进了肖涟的家，用了他的沐浴液和洗发水，穿着他的衣服闻着他的味道，分开这几年的隔阂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这样的时候如果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对不起天地和他裤衩里的小兄弟。
上他上他上他。他心里有个小人叫着。
江舟摇浪了这么多年，有五百种能上肖涟的方法，不管他是直是弯，都不在话下。
所以他关了客卧的灯，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十二点三十分，他坐了起来，淡定地掀开被子，打开门，走到主卧，一拧把手，走进去躺在了肖涟的身旁。
一旁的人明显受到了惊吓，身子动了一下坐了起来。
“喂。”有人推了推他的身体。
江舟摇闭着眼睛，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梦游了？”他听见有人小声嘀咕了句。
江舟摇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没等他得意完，突然一阵肉痛让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家伙居然拧他！肖涟！居然学会拧人了！
他咬紧牙关不动，心里骂了肖涟一万句。
“真梦游啊…”
江舟摇感觉身侧一沉，看来肖涟是放弃叫醒他了。
正合心意。
他觉得肖涟不会拒绝他，这是他从肖涟今晚的种种行为里提炼出来的重要信息。
所以他要试着接近他，给肖医生一个机会。
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江舟摇。”肖涟突然轻声说了句。
“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梦游呢…”
他的嗓音依旧是冷冷淡淡，江舟摇却能在十二分的冷淡里硬是听出了零点五分的宠溺来，这零点五分在漆黑又静谧的房间里不断回荡，像超级玛丽里不断撞击就能一直叮铃叮铃加金币的那块问号砖，直把那一丁点的宠溺放大成了一百分，一下子填满了江舟摇的心。
他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
江舟摇努力地尽量平滑地慢慢加快自己的呼吸，以求能够尽快让心跳平复下来。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拍着。
“做噩梦了？”
那人在他旁边笑。
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十分有耐性地安抚着他。
要命啊肖涟，你怎么这么要命。
一分钟过去了。
肖医生你手不累吗？
两分钟过去了。
肖涟依旧十分有耐性地拍着，直等得江舟摇神思都开始飘渺起来了。
他咬了咬牙。
还好自己不容易入睡，再等等吧。
五分钟。十分钟。
江舟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一刻，肖涟还没醒，闭着眼睛睡得安祥，长长的睫毛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江舟摇轻声起了床，小心翼翼去客房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走向了玄关。
他朝虚掩的主卧看了一眼，低下头十分惆怅地拍了拍自己的裤裆，叹口气离开了肖涟的家。
他钻进出租车回家的路上，颇有些迷茫。
带着千方百计却师出无果的惆怅，还有另一些从他心底下悄悄破土而出的小心思。
这心思他多年不曾有了，如今意识到苗头，他感到不安。
他曾以为自己对肖涟的感情就像冰封在河里的鱼一样，早已经失去了生命，却原来春风一吹凿开冰一看，那鱼还生龙活虎地在河里游着。
他喜欢肖涟，现在依然如此。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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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11号
今天终于和那位传说中的帮扶对象说上话。
他上自习前问我：“肖涟，物理卷子能借我抄一下么？”
我说不行。
他居然锲而不舍地转过头来跟我套近乎。
“你看看咱们俩的名字啊，多有缘份。”
“？”
“水动则舟摇，你的涟字就是水波荡漾的意思。你看看，你是因，我是果，咱们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简直是胡扯。
“那你怎么不说跟前面的韩动是因果关系呢？”
我回他。
他真的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我觉得他那一身膘子肉动不起来，我的小船得陷进去。”
但我最终还是没把卷子给他抄。
忽然想起我们俩是帮扶搭档了，于是我给他讲了一节课的物理题。
就讲了一道。
他的物理真是太差了。应该说是太差太差了。
讲到一半我甚至已经看不懂这道题的意思了。
不过他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
我今天居然写了这么多。
因果关系，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