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不大？（1/2）

“乐千岁，听说师兄抓了个胆子贼大的野鬼回来？”</p>

问话的是红馥，她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直奔监牢而来，恰好截住了似正要出门的乐望。</p>

那野鬼现在蔫头耷脑地跟在乐望身后。他早没了在车上的神气活现，一根链子从他的颈部绕过缚住双手，链子的另一端正握在乐望的手中。</p>

乐望一拽链子，链子立刻叮当作响。野鬼也被拽地跟着一个趔趄，愈发萎靡了。</p>

乐望道：“喏，就这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个小鬼居然敢直接撞到师兄面前去。听说还对师兄动了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p>

红馥来了兴趣：“怎么动手的？”</p>

乐望已听过一遍了，觉着没什么趣味，连转告重复的兴趣都没有：“还能怎么动手？”说着又用力一拽链子，再次拽得野鬼往前趔趄一步，讲他推到了红馥面前：“你看看，就这么个没什么鬼力的鬼，能是师兄的对手？师兄随手一抓就把他拎回来了。他连我们都害不了，也就只能祸害祸害凡人。”</p>

说到来气处，乐望“啪”地一声拍了下野鬼的头，怒斥：“你说你，出来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去享些香火、领些纸钱元宝不就行了吗？非得跟着别人害人，你以为你能逃过？你看还不是被抓了。”</p>

野鬼苦着一张脸，也很委屈，抱着手勉强做作揖求饶状：“两位上仙，小的也不想的，可是那些游历在外的孤魂野鬼都太厉害了，我实在是抢不过他们。现在路边烧纸的本来就少，还要等亲人们先用完了，才能轮到我们这些野鬼去用这残羹冷炙，但小的又抢不过其他野鬼，反而还被他们一通拳打脚踢，自中元鬼门开后，小的除了挨打，其余都没得到。”说着，眼窝处硬是挤出了两滴血泪，挂在看着凄惨而阴森。</p>

但这野鬼料错了，面前的两位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同情心。</p>

红馥轻笑：“所以你就将主意打到了活人身上？去吸食他们的气运？”</p>

仔细打量着野鬼，确实能看出他神魂不稳，有挨打痕迹，但又有多少孤魂野鬼有能力对同类做出如此伤害？</p>

何况这些新伤上遗留下的痕迹与鬼无关。</p>

乐望没有红馥的好脾气，听闻只是嗤笑一声：“说的倒是可怜，可惜嘴里没有半句实话。”</p>

野鬼还要分辩：“小的真的句句属实，附在活人身上也是必不得已，小的实在是抢不到香火，太虚弱了。小的附在活人身上不过才几日，小的也不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那人只因为我受了一点较小的霉运，不过是工作出了差错挨骂或是摔跤擦破了些皮而已，没有伤及他根本。”</p>

乐望又是一提链子，作势要出门：“红狐，别跟他废话。我只管听师兄吩咐，往地府去一趟，将他罪行一说，在把他扔给阴差们，那地府内可不像我们这样好说话，到时是煎是炸都与我们无关了。”</p>

“也可。这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红馥往旁一让，让出一条路来，又冲着野鬼笑，“七月作乱，罪加一等。可怜你这趟开开心心地出来，凄凄惨惨地回去。不知明年我还能见到你否？”</p>

这最后一句话份量极重，这是暗示他们有建议生杀的大权。</p>

野鬼心里一颤。</p>

偏偏乐望在一旁冷冷道：“人死可作鬼，鬼死可又能作什么呢？”</p>

野鬼立时抖如筛糠：“仙子，仙子，小的虽犯了罪，但还罪不至死，且……且小的的罪行还未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求仙子能网开一面。”</p>

红馥仍然笑吟吟的：“哦，不知这能网开一面能落在何处？是这满嘴的胡言乱语还是巧言令色？”</p>

乐望也慢条斯理地道：“想附在活人身上可不容易，是你这种据说抢不到香火、纸钱的可怜小鬼能做的来的？”</p>

野鬼是个鬼中的泼皮，能屈能伸的很。一听红馥与乐望的话，就是猛地一跪、一弯腰磕起头来。若不是他是个份量几近于无的魂，只怕现在这地也要被他磕得“砰砰”直响。</p>

红馥和乐望虽然很少遇见这类泼皮无赖，但并不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他们也不惊慌失措，只往旁让了一步，由着那野鬼对着墙上的皋陶像连连磕头。</p>

野鬼已哭得涕泪横流，仿佛真心实意的悔过。</p>

皋陶像默默地注视着地上的野鬼良久，画像上那双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烦躁的光芒。</p>

*</p>

独自坐在室内的费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略带不耐烦的声音：“费鞅，让你手下那一狐一鬼审案就好好审案，别一搭一档的拿着我的像做筏子，我看着那鬼东西磕头心烦。”</p>

费鞅也不惊诧，只对着虚空拱了拱手：“知道了，我会说他们的。”说着，他就拿了手机作势欲打电话。</p>

声音更不耐烦了，恶狠狠地道：“你就不走心地敷衍吧，当初我同意你请了我的像悬挂在此处就是错误。被你以前那刚正的模样欺骗了，如今才知你一肚子的心机。”</p>

“鞅多谢神君当年的提携。”费鞅并不惧这声音透出的凶狠，放下手机，只平静地解释，“此处关押的都是凶物，正需要借助神君的神力镇压。”</p>

声音顿时无奈了，轻哼了一声：“又套交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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