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比，谁好看？（1/2）

考虑到结界中的特殊环境，背包里的东西是费鞅理出了大致的清单让人准备的。与一般的户外探险背包不同，费鞅摒弃了睡袋、帐篷之类，带了少量衣物，空出来的空间只让人尽可能的放了尽量多的各类食物、药品和饮用水，但在最后发给对方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添了一样：防潮垫。</p>

殷菲郁此时正坐在这张最后添上的防潮垫上，看着跳跃的火苗和火堆那一头的费鞅发呆，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被自己遗忘了。</p>

对面的费鞅已经双目半敛、双手结印，静气打坐了。隔着火苗费鞅面容看着不真切，但火光映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暖意。</p>

殷菲郁瞧的清楚，费鞅并没有直接与地面接触，而是离地一寸，整个身子都是悬空的。她的手撑在防潮垫上，轻轻地摩挲着防潮垫柔软的表面，有些羡慕。</p>

师兄的修为真是精深，这样凌空静坐，爸爸好像也是不能的。</p>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师兄这样的修为。</p>

殷菲郁想的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看着对面。</p>

有两道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徘徊，费鞅这样六识灵敏的自然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等了一会儿，试图无视这两道视线。可这一眼不眨的视线实在是太热烈了，让他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他略抬了抬眼皮，淡笑道：“有事吗？还是我脸上长花了？”</p>

话里的隐隐透出揶揄和了然让殷菲郁骇得差点儿跳起来。</p>

她以为费鞅已经入定了，这才放肆了一回，哪知就被费鞅抓了个正着。她的脸立刻变得滚烫，火辣辣的难受，忙移开目光，只装作无聊中四处好奇打量。</p>

费鞅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殷菲郁的回应，也不强求，又垂下双眸，再次准备入定。可是，这会儿没有了那两道视线盯着，他反而又有些空落落的。</p>

周围那千篇一律的树木有这么好看？</p>

好看到能让她一直扫来扫去？</p>

费鞅终于还是睁开双眼，定定地往殷菲郁看去。</p>

殷菲郁就更不敢停下自己四处打量的动作了。这回不止是视线四处乱转了，连脑袋也跟着动来动去。唯一不变的是不直视对面，每每从一侧到另一侧需要经过对面时，她不是将头仰得很高假装看天就是将头埋得很低假装看地。</p>

费鞅有些好笑地看着殷菲郁害羞的模样。</p>

往常见惯了折珞珞和红馥的厚脸皮，猛然来了这么一位容易脸红的，他还真的有些不一样的兴趣。</p>

既然现在入不了定，不如不入了。</p>

费鞅起身，无声地走到殷菲郁不远处坐下。</p>

殷菲郁刚刚仔细看完了右侧树林中有哪些品种的树，一转头就看见近处的费鞅，倒吸了一口凉气。</p>

她越发的局促了，紧紧攥着身下的防潮垫不放：“师……师兄，你……你不是已经……已经休息了……吗？”</p>

背着光的面容看不清楚表情，于此相反的是身后的火光却将费鞅全身都镶了一层暖黄色的光圈，平添几分暖意，也更衬得那张坚毅的面容棱角分明、俊逸脱俗。</p>

隐在这明暗间的费鞅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嗯，你怎么还不休息？在看什么呢？这周围的树长得很好看？”</p>

被抓包的殷菲郁很紧张，满腔疑问都在打结巴：“嗯，嗯，好……好看？”</p>

费鞅虽未动，但身子微微向前倾：“跟我比呢？”</p>

虽然费鞅离自己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但他带来的沉重压迫感让殷菲郁更紧张了，一紧张，那话就不经脑子，随口乱答了：“好看。”</p>

话一出口，殷菲郁就后悔了，忙结巴着分辩：“师……师兄，这个……这不一样呀。”</p>

费鞅“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又长又高，他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个不一样法？”</p>

殷菲郁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仿佛这样就能拉开与费鞅的距离，缓解他的压迫感。但是，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没有半分缓解，心跳得更快了，只老老实实地回答：“师兄，你是人，它们是植物啊。”</p>

人？</p>

费鞅一愣，旋即笑了，自己确实从未与她交过底。单纯的小姑娘还只是以为自己是修道的修士。他连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嗯，所以没有可比性？如果是动物和植物呢？”</p>

“嘎？”在心砰砰乱跳和满脑袋浆糊中，殷菲郁更跟不上师兄的思路了，磕磕绊绊地答得文不对题，“人……人也是动物呀。”</p>

费鞅含笑问道：“所以，身为植物的你是不是觉得那些树更好看些？”</p>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殷菲郁正砰砰乱跳的心又突然漏跳了半拍。师兄这话里……好像……好像有些危险，就像是有一个隐藏得很完美地陷阱正等着她往下钻。</p>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问题是个送命题，不能随便乱答。</p>

殷菲郁支支吾吾地想了半晌，终于还只是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语气助词。</p>

费鞅看着殷菲郁紧张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又瞧见了她紧攥防潮垫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p>

再逗下去，估计面前的小姑娘得把那防潮垫抠破了，费鞅决定救防潮垫一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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