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2)
楚楚眼里噙着泪,泪珠儿将落不落的,“要喝水。”
候在一旁的碧桃立时倒了杯温热的水,端给贺时霆。
贺时霆靠坐在床头,单手抱着被裹成蚕宝宝的楚楚,喂她喝水。
楚楚喝了水,还是恹恹的,皱着鼻子和贺时霆告状:“宝宝一点都不乖,我好难受。”
贺时霆没听懂楚楚的话是什么意思,紧了紧抱她的力道,拧眉道:“哪里难受?今天吹风了,头疼不疼?御医马上就来。”
楚楚摇头,道:“是肚子里的小宝宝讨厌。”
她说着,试图从束缚自己的被子里挣脱出来。
贺时霆还未从楚楚的惊人之语中缓过来,见她乱动,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手,“做什么?再着凉了。”
楚楚半点也不怕,拉贺时霆的手去摸自己的肚子,“你看。”
贺时霆没看出什么,倒是摸楚楚平坦柔软的肚子摸出了些滋味,手法渐渐有了变化。
楚楚最了解他,见他偏离正题,赶紧道:“霆哥哥,我是让你看宝宝。”
贺时霆见楚楚不似开玩笑,神色微敛,确认地问道:“孩子?”
楚楚赶紧点头,“他可不乖了,就知道闹腾,一点也不懂得孝顺。等他生出来了,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霆哥哥要帮我,好不好?”
贺时霆迟疑了一瞬,没有立刻回答。
楚楚见他不回答,泪水瞬间就溢满了乌亮若黑水银的眼眸,不可置信道:“你要帮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孩子才两个月,只有那么丁丁点大,霆哥哥就开始偏心了。还不是偏心自己,是偏心孩子。
贺时霆见楚楚哭了,伸手拭去她的泪,他粗粝的指腹擦过楚楚娇嫩的肌肤,艰难地开口道:“宝宝,你并未有孕。”
楚楚只当做没听到,她眨了眨眼睛,把眼里含着的那滴泪眨落下来,执着地问:“你帮谁?”
贺时霆头疼不已,这哪是帮谁的问题。但他不回答,楚楚就一直哭,他只好道:“帮你。”
楚楚得了答案,尤不放心,“真的?你保证。”
贺时霆见楚楚不安,含住她的娇软唇瓣,同她交换了一个温柔缱绻的吻,“我保证。”
楚楚鼻尖充斥着贺时霆的气息,她被吻得眼含春水,靥飞红霞,还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
“你瞧,你都说要帮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没怀孕?我得先有了小宝宝,你才能选择要不要帮我呀。”
她的逻辑完美得无懈可击,贺时霆无奈苦笑,正想着该如何和她解释这件事,碧桃在外敲了敲门。
“侯爷,夫人,欧阳御医到了。”
御医来得刚好,贺时霆道:“请他进来。”
说完,他低头对楚楚道:“咱们先让御医瞧瞧。”
楚楚确信自己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宝宝不乖,是该让御医瞧一瞧,遂格外乖巧地伸手让御医诊脉。
欧阳御医是个喜欢蓄美髯的老头,一边给楚楚诊脉,一边慢悠悠地抚着胡子。
楚楚看了他几眼,好奇地用空出的那只手拨弄贺时霆光洁的下巴,还戳了戳他的喉结。
她还没玩够,作怪的手就被贺时霆握住,圈在掌心细细摩挲。
欧阳御医诊脉时为了避嫌,是侧着身子的,并未看见楚楚和贺时霆这些小动作。
诊完脉,他皱着眉对贺时霆道:“观尊夫人脉象,已有孕两月余,大约是这几日惊悸过度,劳累疲乏,又兼寒凉入体,夫人的胎象很是不稳。”
楚楚本来以为只是宝宝不乖,听御医说得这样严重,害怕道:“那该怎么办?”
她话说到一半,贺时霆突然道:“不可能!”
欧阳御医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他听贺时霆的语气,脑内登时浮现了各种内宅中不可言说之事。
此时再看,他觉得这位贺侯爷的脑门隐隐发绿。
楚楚倒没有欧阳御医想得那么多,她单纯地以为贺时霆是被御医的话吓着了,赶紧拍拍他的背,哄道:“不会有事的,御医肯定有办法。”
听楚楚这样说,欧阳御医又有些迷惑了,这贺夫人怎么如此坦荡,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
欧阳御医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接着楚楚的话道:“夫人的胎象不稳,想保住孩子,这几日须多卧床静养才是。我再给夫人开一副安胎药,夫人要按时服用。”
楚楚应道:“我知道了。”
贺时霆垂着眸,看不出神色,待御医和楚楚说完,才开口道:“欧阳御医,你确定没有诊错?”
欧阳御医闻言,登时大为不悦。自己行医数十载,治好过无数疑难杂症,怎么可能诊错这样简单的滑脉?靖远侯戴了绿帽子不想承认,居然反过来质疑自己的医术!
激动之下,欧阳御医差点揪掉自己的一根胡子,赶紧伸手抚了几把。他忽而又有些心软,京城中谁不知道靖远侯最宠爱他这位夫人?
也是个可怜人啊。
欧阳御医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一些,“没诊错,尊夫人确实有孕两月余了。”
贺时霆也知道御医诊错脉的可能性极低,他用力揉了揉鼻根,请欧阳御医出去开安胎药。
楚楚就算再迟钝,此时也发现了贺时霆的不对劲。
她挽着贺时霆的胳膊,担忧道:“霆哥哥,你怎么了?”
贺时霆神色复杂,炽热的掌心覆在楚楚小腹上,“怎么就有了?”
“你每日弄得我都要散架了,怎么会没有?”楚楚说完,没好气地瞥了贺时霆一眼,“宝宝肯定是随了你,就知道折腾我。”
贺时霆知道楚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思量片刻,将楚楚为何不可能怀孕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楚楚对情、事所有的认知几乎都来自贺时霆,听他这么一解释,回想起两人每次欢好的情景,也有些茫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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