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她笑了好一会,见贺时霆脸色不好看,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好做出什么逾礼的举动,便抿着唇,悄悄用袖子下的手去拉贺时霆的。
贺时霆不为所动。
楚楚忍着笑意,雪一般莹润的肌肤微微泛着粉泽,好声好气地道:“那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挑了好久,才选出一个紫金冠,是特意给你买的,咱们去车里试试。”
“哦?”贺时霆凤眼微眯,黑眸在日光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楚楚有些心虚,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她着急忙慌地把贺时霆的手攥紧了些,扬着小脸保证,“真的真的,东西就在车里呢。”
说完就要拉着贺时霆去看。
贺时霆眼底不可抑止地流转过几缕笑意,却又在楚楚的脸转过来的刹那止住。
两人走到马车前,贺时霆头一次没管楚楚,自己先上了车。
这下连马车旁的谨和都有几分吃惊,她见楚楚满脸的不可置信,心疼地伸手,想把楚楚扶上去。
楚楚却站在那,没有理谨和,也没有动。明明眼前就摆着马凳,她却巴巴地盯着车上的贺时霆瞧。
那小脸委屈的,眼里仿佛含着一汪最澄澈的清泉,即刻就要哭出来。
贺时霆冷淡的脸色险些维持不住,就在楚楚以为他真不理自己的时候,长臂一伸,把楚楚捞到了车上。
小东西被他吓着了,赶忙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上车了也缠得紧紧的,不肯放开丝毫。
她用两条小细腿盘在贺时霆腰间,确保盘牢了,才拉长上半身,去够装紫金冠的那个锦盒。
小姑娘的手不够长,上半身几乎绷成一条线,也没够到锦盒。饶是这样,她也不肯放开贺时霆,边够锦盒,嘴里边说着一筐又一筐的好话。
贺时霆受用地听着,伸手帮她把锦盒取过来。楚楚接过锦盒,打开给贺时霆看,“喜不喜欢?”
她眼里诚挚的光太过炽热纯粹,贺时霆逗弄她的心思顿时歇了大半,认真答道:“喜欢。”
小姑娘高兴了,眉眼间满是兴高采烈,“那我给你戴。”
她玉白的小手在贺时霆发间动来动去,给贺时霆戴好紫金冠后,被他的容颜蛊惑,越看越觉得他英俊,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其间还间或夹杂着几句夸自己眼光好的评语。
实在太过可爱。
贺时霆揽着楚楚的腰,亲了亲她漂亮的黑眼眸,“宝宝真乖。”
楚楚明亮的眼睛欢喜地弯着,“我最乖了。”
最乖的小姑娘蹬掉软缎绣花鞋,重新伏回贺时霆怀里,得意地把自己将卫国公夫人气得脸黑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想到卫国公夫人咒骂贺时霆的娘,怕贺时霆难过,便没说那件事,也没说自己因此故意让她摔了个大马趴。
贺时霆早在路上就听说了卫国公夫人摔在车夫身上的事。
他知道那事十有八九就是眼前的小姑娘做的,却也不追问,纵容地勾起嘴角,“坏孩子。”
楚楚觉得自己乖得不得了,被他说成了坏孩子,哪里肯依?作怪地在贺时霆怀里闹腾。
贺时霆没有拆穿她,任她闹腾,又问她现在还想做什么,自己都陪着。
楚楚自然不会把自己打算去玉器铺做玉佩的事说出来,眼眸一转,说自己想吃福喜斋的杏脯和桃酥。
贺时霆便下令去福喜斋。
停在街角的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三月十二是楚楚的生辰,这是楚楚和贺时霆在
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她十五岁的及笄礼。
贺时霆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有个捧在心尖尖的宝贝疙瘩,自然要把这个生辰礼办得隆重盛大。
他这些日子比从前清闲了些,正好能腾出时间好好操办此事。
晋王如今虽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却不似刚开始那般多。晋王也不似刚开始那样对他礼敬有加。
两人共事这些日子,政见多有不和,只是贺时霆有把柄被晋王捏在手里,总归要忍让几分,多数时候都按捺不表。
可次数多了,两人总有龃龉。
晋王明知道贺时霆只是因鲁王之事受制于自己,并不是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晋王向来能容人,又擅长做表面功夫,两人明面上倒还相安无事。
如今晋王风头正盛,靠贺时霆打开局面后,朝中势力也扩张得越来越快,并不似以前那么依赖贺时霆了。
左右贺时霆也不欲在夺位之事上参与过深,干脆腾出空来,筹划着该如何将楚楚的生辰礼办得更隆盛些。
他有了闲,楚楚总和他腻在一起,能偷溜出去做玉佩的时间就更少了。
偶尔她得了空,去玉器铺找姚姐姐,半路上总会遇见晋王。
晋王生得风度翩翩,每次也并不逾矩,只顺着楚楚的心思与她闲聊几句便离去。楚楚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又觉得他没做什么,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
贺时霆很少和她说朝堂上的事,她自然也不知道晋王和贺时霆的关系已经越发紧张了。
皇帝多疑,晋王虽还是皇子,却也不遑多让。
前些日子是春狩,贺时霆猎得了最多的猎物,皇帝对此大加赞赏,说他有自己年青时的风范,比几个皇子还强些。皇帝赏了贺时霆无数金银绫罗,甚至又将最丰饶的显城划给他,也作为他的封地之一。
众人知道贺时霆得陛下看重,却没想到他这样受恩宠。那可是显城!
一时间贺时霆在京城越发炙手可热起来。
无数人想攀上贺时霆的关系,因着贺时霆和晋王交好,许多原本中立的臣子都隐隐偏向了晋王。
晋王对好处照单全收,同时又对贺时霆越发猜忌起来。
当年临山道人从众皇子中,一语言中他父皇是真龙天子。花灯节当日,他亲耳听到临山道人对楚楚的批语,楚楚是凤命。
贺时霆拥有凤命,他如何能对其不起疑?
而且皇帝的态度也让晋王心存疑虑。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当年皇帝有一宠妃淑妃,盛宠之势,连皇后都要退避三舍。淑妃有孕后,皇帝直言要封其子为太子。
好在淑妃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却天生病弱,不久就离世了,淑妃也在悲痛之下香消玉殒。
因着当时的卫国公夫人恰好也生下儿子,大约是移情,皇帝从那时起,便对贺时霆时有照拂。
后来卫国公续弦,娶了原卫国公夫人的庶妹,贺时霆的处境就不太好。皇帝便将之接进宫中,同皇子们一起上课。
原先皇帝虽然看重贺时霆,但并不影响晋王的地位,反而于他有利。可如今晋王听了临山道人的批语,却生出些离谱的猜测来。
他父皇会不会因为对淑妃的思念,连皇家血脉都不顾,把皇位传给贺时霆?
即使皇帝不会如此,那贺时霆自己是否有这样的想法?
从当初贺时霆在鲁王身上补刀,晋王就知道,此子对天家并无敬畏之心,对自己也无忠诚之意,他又是武将,若要谋反,怕是成功的几率不小。
不过他现在拿贺时霆也并没有什么办法,唯一可用
作牵制的便是鲁王之事。
鲁王的事于他们二人都是掣肘,他可以用鲁王的事威胁贺时霆,可若真的捅出去,只怕皇帝也会对自己起疑心。
在这种将立太子的关键时候,晋王不敢轻举妄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