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1/2)
巫暝与雁长风的关系,在花鹤翎的眼里,几乎该被判为诡谲。
他自认是天底下最懂巫暝的人,对于雁长风也算是有所了解——毕竟雁长风是个一根筋的单纯孩子,就像一本没有封皮的页里还满满的都是连环画的那种。自他们认识以来,雁长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浑身上下自带注释,让人想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都难。
但这两人对于对方的定位,却让花鹤翎至今难以领悟。
其最有代表性的一件事,发生在去年冬天。
雁长风忽然有一日,告诉巫暝,他移情别恋了,所以要同巫暝断了那层关系。
那时,花鹤翎正坐在屏风后面孵茶,闻言吃了一惊,他看不见屏风后两人的神色,自己却先一步替他们尴尬了起来。
后静下心来细想,意识到巫暝竟被人横刀夺爱了,莫名有些敬佩那位豪杰。也难免起了几分好奇之心,便有些不厚道的转头望向屏风对岸。
案上插着几支今日新添的腊梅,暗香沉浮间,映在屏风上的花影随风动了动。
花鹤翎听见巫暝云淡风轻的声音:“你想清楚了?”
雁长风挠了挠头,犹豫地道:“我也不知道,但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他说他喜欢我,我……我也想跟他试试。”
巫暝的指尖在梨花木的矮几上轻轻敲了敲,抬手摸了摸雁长风的头,笑道:“好吧,那你就去试试。”
雁长风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应了一声。
雁长风走后,巫暝转过屏风,看见花鹤翎还坐在原地参悟这件事,走过去替他添了快新炭,又将他手里的汤婆子取出来,换了新的热水,再给他塞回去。
巫暝问他:“想什么呢?”
花鹤翎皱着眉头,困惑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巫暝一脸莫名,问:“气什么?”
这时,他顺着花鹤翎的目光寻去,看见那屏风上梅影,恍然道:“哦,你是说小雁。”
巫暝莞尔一笑,道:“他遇上一个喜欢他的人,他也喜欢,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
花鹤翎沉默了片刻,问:“南疆有这样的风俗吗?”
巫暝失笑道:“没有。只有我是这样的。”
花鹤翎问:“我能请教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巫暝组织了一下言语,道:“鹤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我和小雁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归处。他生在军营里,长在军营里,爱情注定不是他人生的全部,即使不是因为一个人,他也会因为其他种种原因与我离别,或许是为了他的理想,或许是为了他的同袍,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我只是他的锦上添花。故我从来不曾对他抱有占有之心,早已做足了离别的准备,自然就不会难过了。”
花鹤翎道:“可他现在正因为另一个人而离开你。”
巫暝道:“对啊。小雁方才对我说,他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我一直所参悟的人生正是如此,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爱上另一个人,感觉这种东西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我怎么好怪他呢?况且他一下定决心就过来和我摊牌,和世间许多拖泥带水,左右摇摆的男人相比,这是男子汉有担当的表现,我很欣慰。”
花鹤翎彻底没了脾气道:“一般人都会有点失落。”
巫暝笑了笑,道:“我也有点失落的,一点点。”
话这样说,巫暝的嘴角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叫花鹤翎彻底无话可说了。
那天夜里他做了个梦,竟梦见自己成亲,巫暝笑盈盈地向他道贺。
明明算是个好梦了,他却因此惊醒过来,怅然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荡过一阵阵绝望。
可这事居然还没完。
仲春的时候,雁长风在情场上完败而归,这个大孩子初恋是巫暝这朵奇葩,是以从未在情场上受过挫折,一时难过的大哭了一场。
巫暝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赶到武王城去,替雁长风请了一个月的长假,骑着快马冲进军营里,一把将人搂上马来,绝尘而去,带着雁长风去了一趟苍山洱海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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