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2/2)
花鹤翎稍稍冒头瞥了一眼,叶猫儿手里拽的是一根老山参。
花鹤翎迟疑了片刻,还是追上去轻轻拍了拍叶猫儿的肩,花鹤翎的武功虽然惨不忍睹,轻功却颇有火候,加上叶猫儿心虚,一时间被吓得不轻,回头一见是花鹤翎,叶猫儿张口啊啊啊的叫了几声,才结结巴巴地道:“花……花……花先生,您……您,我没偷东西,我就是急着用,钱我放在里头了。”
说完,自知失言,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也是后悔不及了。
花鹤翎安抚道:“我知道。只是这老山参不能随便用,有一句话叫虚不受补知道吗?”
其实这很好猜。
花鹤翎很清楚,叶清歌虽然一贯‘狠与律己,严于待人’。但在银钱这种世上,却不亏待任何人,更不用说叶猫儿这样的身边人。叶猫儿买一根老山参的钱还是出得起的,即便真的手头短缺,与叶清歌说一声,也绝非难事。何以要偷偷摸摸的来‘借’?
想必是急着用药,但也正因如此,花鹤翎身为医者方越发感到不放心。
治病疗伤,从来不是越珍贵的药材越好,最要紧的还是对症下药四个字。
花鹤翎问:“问过诊了吗?”
叶猫儿支支吾吾地摇了摇头,一脸难色。
花鹤翎见他这番态度,早知他必有难言之隐,可为医者,他也不能放任不管,便婉转地问道:“你若信得过我,可与我说说他的病症。”
叶猫儿还是摇头,神色越发为难了。
花鹤翎也是无可奈何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放他走人。
此时,叶猫儿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终于下定决心,苦着脸道:“花大夫,您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叶猫儿独自出来寻药,花鹤翎本也会第一时间猜测,是否是叶清歌出事了?
但昨日巫暝的态度何等云淡风轻,还劝他莫要太过操劳,花鹤翎了解巫暝对叶清歌的感情——虽非留着同样的血,巫暝却将他视为骨肉至亲。若非他已无大碍,巫暝是不可能放心的。
这养了一夜的伤,怎么还越养越糟糕了?
但既然是叶清歌有事,花鹤翎更不敢怠慢了,忙扯了叶猫儿去了叶清歌落脚的客舍。
叶清歌养伤的客舍比巫暝与花鹤翎那间要小一些,却是个单间,此时正是门窗紧闭,门口竟然还守了两个藏剑弟子。
叶猫儿将花鹤翎领进去,因为没有开窗的缘故,屋子的光线很暗,空气也十分滞闷。花鹤翎一进门就忍不住皱眉,他闻到了一股子烧焦了东西的味道。角落里还真有个炭盆,里头还有些烧的乌黑的碎末,花鹤翎匆匆瞥了一眼,也猜测不出来是个什么玩意。
未转过屏风之前,叶猫儿又再度郑重地抱拳,真切恳求道:“花大夫,请您务必替我们家少爷隐瞒此事。”
花鹤翎心中一面奇道,叶清歌平日里就差把光明正大四个字挂在脑门上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般见不得人?一面心中隐隐腾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叶猫儿虽然性格软弱,但办事能力并不弱,做事十分妥帖。他早已为叶清歌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新衣服,但在叶清歌脖颈与耳朵上留下的红痕,花鹤翎是再熟悉不过的——他虽然未经人事,但他在巫暝的身上已经见过太多次这种形状的东西了。
况且,叶清歌的身体状况是瞒不过花鹤翎这个大夫的,他虽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这绝不是他如今烧的不省人事的根本原因。
一定是伤口在发炎。
花鹤翎很快就下了定论,他扯开叶清歌手臂上的衣服,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口,那个伤口虽然重新裂开了,却没有发炎。
认清这一点的刹那,花鹤翎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哪个色胆包天的采花贼,竟然将叶大少给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