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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只知道傅凌云是传说中茅山道士一类有法术的人,而且是非常强大的法术,但傅凌云撕开阴灵空间收拾小灵妃的事他是听秦骆肖说的,上一次也只是看他轻描淡写的就让张奶奶的鬼魂现出形来,傅凌云真正强大的法术或是他收拾妖魔鬼怪的画面安童却是从来没看见过的。
所以隐隐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期待,不自觉的看向傅凌云的眼睛都发起光来,直看得傅凌云瞅着他又忍不住多瞅两眼,莫名的倒是非常喜欢安童这样看他的眼神,好像很有成就感,总之就是说不出的愉悦。
于是本来一个心念的事儿,傅凌云故意摆出一个姿势来,在安童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微微有些小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右手手掌在胸前一竖,手指摆出一个复杂的姿势,心念却快速搜罗方圆千米之内每一个角落,尤其是以他们现在所在房间为中心上下周围整栋建筑里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是瞬息的时间,他的心念已经扫视过每一个角落,但凡是他心念所到的地方,几乎没有一个阴灵能逃过他的视线,而稍微有点道行的能感觉出他的扫视的,几乎都在瞬息之间逃了个精光,反倒是那些弱的鬼魂才对他无知无觉。
傅凌云没有吓他们,他也没这闲工夫,只是按照安童的交代把这栋建筑以及建筑周围百米之内的全部鬼魂都找了过来。
于傅凌云而言,别说这些个没有任何威胁的鬼魂,哪怕是有个几百年道行的厉鬼在他的心念下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于是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安童就看见本来空空的包间里缓缓出现了几个鬼魂。拄着拐杖的老爷爷,端着大碗蹲在墙角要饭的流浪汉,正在玩皮球的小孩,还有几个披头散发缩在墙角打牌的,一个接一个各种各样的鬼魂,眨眼功夫不小的包间都快被他们挤满了,而这些鬼魂全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仿佛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多一会儿包间里只怕已经挤满了不下三四十个鬼魂,还好他们不占地方,重叠在一起也无所谓,但一群鬼魂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很快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推挤起来。
“哎呀你踩到我的脚了。”
“这死老头子怎么还不去投胎,哎哎,这哪家死孩子在这挤个没完啊。”
“别推我啊,什么情况啊,鬼地方吵死了,一天到晚吵个没完……”
……
安童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吵闹个没完,就是KTV里其他包间各种刺耳走调的声音都盖不过去,安童头都大了,可是找了半天他也没在这群嗡嗡吵闹的鬼魂里找到何文静的鬼影。
安童幽怨的看向傅凌云,说好的轻而易举呢,怎么找来那么多没用的?
莫名其妙刻意显摆的傅凌云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吵闹的鬼魂们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然后身体就全都不可抑止的瑟瑟发起抖来。
没有原因的,就好像昆虫遇到了天敌,那种恐惧是源于骨子里的不可抗拒的恐惧,于是吵闹的鬼魂们突然尖叫着一哄而散。
“哎何文静!”着急中安童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正要遁走的何文静,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包间里的鬼魂已经没了踪影,他现在算是信了,什么妖魔鬼怪见了这位老古董都得被吓走。
“大叔,快别让她跑了!”安童急忙看向傅凌云。
傅凌云却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老人泰然的在逗小孩子,那眼神看得安童一脸莫名其妙,不过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消失的鬼魂们又全都瑟瑟着回到了房间里,各自拥挤着缩在墙角戒备又害怕的看着他们,确切的说是看着傅凌云。
“大叔!”安童给傅凌云竖了个大拇指。
傅凌云不自觉勾了勾唇角,被这嘈杂环境影响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安童迅速搜寻到何文静的身影把她叫了出来,然后才转头对傅凌云道,“大叔,其他人可以走了。”
“嗯。”傅凌云嗯了一声,而后一个眼神过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何文静一只鬼魂了。
除了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之外,何文静倒是与安童之前见到的时候一样,头发凌乱穿着暴露成熟,高跟鞋也一如既往的又尖又细,傅凌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何文静这个打扮很不喜欢,而安童则轻声安慰道,“何文静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救你出去。”
听到安童说救她出去,何文静发抖的身形果然有了晃动,然后慢慢抬头看向了安童,有些瑟瑟却又鼓起勇气问,“真的吗,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是。”安童肯定的点了点头。
何文静扑通一下跪到安童面前,被浓妆糊住的脸上开始哗哗流下泪来,“救救我,求你救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求求你。”
“你先别哭,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没法帮你。”安童尽量去安抚她。
可是不管安童怎么说何文静就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救救我”、“再也不敢了”这两句话,来来去去的就是说不到重点。
安童无语的看向傅凌云,“怎么办啊大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清醒一点啊?”安童不自觉求救的看向傅凌云。
何文静的混乱来自于她心底最深的恐惧,而这恐惧必定跟她的记忆有关,这可不是能抹除的东西,况且抹除了她的记忆安童还怎么知道原委?
傅凌云心思微动看向安童,“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知道她怎么死的呀。”何文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害死的,他们现在甚至连何文静的尸体都没找到,如果安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或者她的死跟谁有关系,再找到她的尸体,那么这个案子就简单了。
“大叔你能不能看出来啊?”安童想到了碎花婶,这位老古董可是一眼就看穿了一切。
傅凌云看了看神志不清的何文静,突然伸手把安童的手拉过来握在了手中。
莫名其妙被一个男人拉了手的安童冷不丁愣在那里,竟然忘了缩回去。
虽然也没少被男生表白过,可是鬼知道那是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而跟伍志勋两个死党又不存在拉手这种事。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傅凌云的手掌又大又莫名的暖,而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跟傅凌云给人的感觉一样带着一股莫名的出尘气息,安童竟然不反感,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反感的余地。
当他的手被傅凌云握在手中的时候,一股莫名又异样的感觉从手掌相触的地方蔓延来开,直达心底,陌生又让人莫名的脸红心跳,安童几乎忘了反应。正是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安童就那么呆愣了一秒。
就在他反应过来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握着他手的傅凌云转眼看向了何文静,随即幽暗的眼底闪过一道红光,那红光幽暗又阴森,一闪而逝,快得发愣中的安童根本没有注意到,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这是KTV的一个包间,灯光闪得安童一时间睁不开眼,等他适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站了不少人,三四个穿着暴露,打扮耀眼的女孩坐在沙发上,她们看起来也就一二十岁左右。
随意的端着酒杯,化着浓妆,尤其是嘴唇各种红,纤细的手指里还夹着烟,明明脸上还有些稚嫩与违和,她们举手投足却又透着一股子风尘味。
另一边的角落里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孩跪坐在角落里,只是不同于这边几个神态自若的姑娘,那女孩正满脸惊慌的哭泣着哀求什么,她哭花了妆却死死抱住她面前坐着的一个男人的腿,两个同样穿着西装的消瘦男人则毫不留情的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去。
“经理求求你,我不想干了,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呜呜我还要上学呢呜呜呜……”
“何文静!”安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何文静。
安童脚下不自觉迈了出去,不想肩上一重,傅凌云伸手拦住了他,安童回头才看到傅凌云高大的身躯就站在他身后。
安童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所处的应该是虚幻的环境,或者说是何文静临死前的记忆片段,他们现在只能观看,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果不其然,房间里的人对他们两个大活人视若无睹,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
被何文静抱住大腿的男人用力一脚就把何文静踢到了一边,随即他冷笑着倾身过去,“不想干了?你以为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何文静只呜呜的哭着摇头,那男人继续道,“别说什么上学不上学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你要是乖乖听话呢,学还是一样的可以上,钱你也一样的花。要是不听话,后果你是知道的。”他说完何文静整个身体都缩了一下。
“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何必呢?”
男人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几位,“看看她们,人家跟你一样都是大学生,那两个还是坤大的高材生呢,人家一样好好的待在这里,你个二本野鸡学校就有什么了不起了吗?”
原来她们都还是学生,至于她们在这种地方是做什么的,不用想也知道。
安童听得青筋直冒,虽然早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可能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阳光美好,可当这样的阴暗面放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胸口还是堵得喘不上气来。
可何文静还是呜呜的哭着摇头,“求求你了经理,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上的,求你放了我吧……”
“呸!”那男人毫不客气就是一巴掌甩过去,何文静被他一巴掌甩得偏向了一边,连哭声都戛然而止了。
“想办法还?”男人冷笑,按着何文静的两个男人,还有这边坐着抽烟的几个女孩同样看戏似的冷笑的看着她。
“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还?我记得你爸妈都是种地为生的农民吧,你的学费都是贷款的吧,他们一年到头收入有多少?”男人突然讥笑着抬起她的下巴,“你说,如果你爸妈知道你欠了二十万会怎么样?”
“不不,李经理不要,”何文静一瞬间惨白了脸,连那厚厚的妆都遮不住,“我求求你了经理,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
何文静眼泪哗哗的,想到家里含辛茹苦把她送进大学的父母她就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愧疚,也是她坚持到现在唯一的支撑了,绝对不能告诉他们。
“我求你了李经理……”何文静哭着抖着害怕到了极点。
安童真恨不得过去揍死那人渣,如果他能碰到他的话。
“要我不说就老实在这儿待着,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男人冷声喝到,说着男人似乎放缓了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你要是乖乖的听话,我们也不至于把你压在这里,白天你可以回学校上你的课做你的大学生,只要晚上到这里来上班就可以,这样不愁把你那二十万还清了,而且还能提前挣到钱,现在的大学生都烂大街了,你这种学校毕业的可未必能找到这么高收入的工作。”
男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何文静却只冷得瑟瑟发抖,仿佛冷到了骨子里。
男人看何文静不再闹,这才满意的笑道,“去准备准,备陆先生快来了,他点名就要你。”
不想听到“陆先生”三个字,像是一下勾起了何文静心底最恐怖最恶心的记忆,她一下又挣扎起来。
“不,求求你我不想,他根本就是个变态我求求你了呜呜,我不要陆先生求求你呜呜……不要,我不要……”
男人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安童就见他给另外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就不耐烦的起身走到了另一边去跟那几个女孩说话了。
而剩下的两个男人,一个把何文静死死按在沙发上,另一个则走到桌上拿了一个注射器走了过去。
安童一下就瞪大了眼,毒品,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
那人几乎是轻车熟路的一把抓起何文静的手臂,然后就将针头插了进去。
“人渣!”安童咬牙切齿。
大概因为何文静闹了不止一次,几个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按着她那两个人,将毒品注射到何文静体内的小个子男人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推着活塞。
不想何文静这次疯了似的挣扎起来,“不!我不要吸/毒!我不要!”
就是她这么一挣扎,那人一个不受控制手一抖就推到了底,注射器里的液体全都被推了进去。
那一瞬间安童看到了两个人眼底明显和慌乱,然后就发现挣扎中的何文静慢慢软了下去,一边浑身剧烈抽搐着,接着口中吐出了白沫。
安童看得双眼冒烟,傅凌云则直皱眉。
两个按着她的男人终于慌了,慌忙用手拍着何文静的脸,“喂,醒醒!”
然而何文静只是一个劲的抽搐,已经没了反应,根本无法回应他们。
这边听见动静的几人也看了过去,尤其是那个肥头大耳的李经理,“怎么回事?”
然而在看到何文静反应的时候,男人眼睛一瞪也吓了一跳,猛然看向注射器里空了的液体,男人一声暴喝,“干什么吃的,那是几个人的量,会死人的!”
“怎……怎么办经理?”房间里一下慌乱起来。
而安童发现躺在地上抽搐的何文静很快没了动静。
接着画面就开始模糊起来,声音也听不见了,等安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真实的包间里。
这是何文静临死前的记忆画面,到这里就终止了,也就是说,何文静可能就是这么死的,毒品注射过量。
“没事吧童童?”
安童茫然的回头,发现傅凌云正担心的看着他,一只手还安抚的抚着他的肩。
傅凌云的声音分明是有些清冷的,此时安童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异常温暖,就好像在零下几十度的大冷天里突然钻进了充满暖气的房间里,那种温暖是铺天盖地的,直教人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安童缓了缓神,这才对他摇了摇头,“没事。”
何文静还在地上瑟瑟发抖,无法想象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样的黑暗,就在这样一个光鲜的热闹的大城市里,有着这样黑暗的角落,哪怕是这里经常有安童一样的大学生来唱歌,过生日,玩耍……可他们不知道这背后都隐藏着这些恶心的肮脏的黑暗。
强迫大学生卖/淫,吸/毒,性服务,毒品交易……甚至是残害人命。
这里是真脏,安童想象不到的脏,他从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阴灵,那是真正的世界的另一面,但最触动人心的亦或者最让人惊愕的往往都来自他最熟悉的这个世界,安童突然不想再多待在这里哪怕一秒钟了。
他起身走到何文静身前温声道,“何文静,我可以帮你,但你现在必须带我们去找你的尸体,你必须克服恐惧,这样才能帮助警察找到证据,而这些人渣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明白吗?”
安童声音虽轻,可却说得铿锵有力,瑟瑟发抖的何文静愣住了,然后缓缓抬起了她满是泪水的脸,“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是。”安童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我带你去。”何文静咬了咬牙,虽然恐惧,但还是鼓足了勇气。
她的尸体得不到解救,她的怨恨恐惧得不到解脱,她就会永远被困在这种恐惧绝望中无法去投胎。
而且她必须去,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同她一样遭遇的女孩,以及更多以后有可能有此遭遇的人。
安童松了一口气,起身看了看傅凌云,他的眼神一直在安童身上,莫名的让人安心。
“大叔,你陪我去好吗?”
“好。”傅凌云点了点头。
麦浪KTV在附近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一共四层不知道多少个包间全都是,从外面里面不管从哪里看它跟其他普通的KTV没有任何区别,它甚至距离坤州最负盛名的最高学府坤州大学也不过几公里的距离。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这里唱歌喝酒,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它背后藏着这样的肮脏?
安童心情糟糕的领着傅凌云走出包间,何文静远远的在前面飘着,她似乎有些畏惧傅凌云,所以不敢靠太近。
安童正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忽然手臂被撞了一下,不留神的他整个人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好在傅凌云在他身后撑着他才站稳。
安童抬眼就看到三个酒气熏天的女人正不满的瞪着他,因为醉醺醺的三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人还端着酒杯,结果这一撞三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差点没载倒下去,关键是那杯酒直接洒到了安童的袖子上。
安童一下烦躁的皱起了眉,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糟糕了。
不想对方比他还来气,“你他妈有没有长眼睛啊?”
“眼睛瞎了吗故意来撞,玛德。”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安童止不住的恶心反胃,而他身后的傅凌云更是要把眉头皱成川字了,没有谁比他更讨厌酒。
这种醉鬼安童根本理都不想理,所以干脆转身准备去洗手间洗一下满手的酒就离开,根本就不鸟她们。
没想到那个女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安童,丑陋的嘴脸一瞬间变得痴迷起来,本来就有些醉的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她直接就朝安童身上扑了过来。
“我去好帅的小弟弟,操啊,弟弟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那女人说着就伸手来摸安童的脸,“卧槽皮肤这么好这么白的吗,老娘都嫉妒了。”
安童急忙厌恶的去挡,没想到那女人的手还没碰到他的时候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安童只见傅凌云捏住那女人的手腕,然后就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将她甩开了,同时迅速将她扒拉在安童身上的另一只手也一并弹开。
安童心里微暖,也松了一口气。
而那个本就有些站不稳的女人被傅凌云这么丟东西似的丢开,直接晃荡两下就摔到了地方,傅凌云看都不看一眼。
“谁他妈推的我?”那女人骂骂咧咧半天爬不起来。
另外两个比较清醒的却眼睛发亮的看向安童两人,尤其是安童身后的傅凌云,相比于安童这种好看到让人嫉妒的类型,显然如傅凌云这样成熟又散发着冷酷气场的男人对她们来说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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