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第一层马甲16(1/2)
对于过去,阎履霜有两大不能面对的伤疤。
一个是重生前,神经病陆无咎带给他的痛苦,另一个就是在幼年时死去的玩伴。
前者日夜纠缠他,让他时时如芒在背,后者却是他深埋心底轻易不去回忆的遗憾。
仔细想想,他从记事起,曾有一段幼年时光,他像一块香香软软的小包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天真无害的气息。
在酆都城那种地方,那时候的他像一头小羊羔,跟他凶名在外威势逼人的城主父亲摆在一起,用虎父犬子来形容他们父子,都已经是在夸赞他。
他好像天生性格里存在柔顺良善比常人多,这若是在一般平凡人家或许是件好事,但可惜他是在酆都城。
酆都城不需要一个连蚂蚁都不喜欢踩死的少主。更何况城主阎于野只疼宠云夫人而对唯一亲子不闻不问的态度,给某些唯恐天下不乱只臣服‘活阎王’的奸邪份子一个信号。
他们或许可以更大胆些更放肆些去‘教导’酆都城的少主。
只不过这种‘教导’需要讲究一些手段——他们当然不能公然地弄伤或者弄死小少主,要知道这种行为才真正是直接在挑衅他们的庇护者阎于野。
所以他们的目光放在了小少主看重的人身上。
云夫人他们是不敢动的,其他人——他们盯上了小少主整日带在身边的一个小子。
那小子没名没姓。据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酆都城,还又傻又哑,也不知道小少主稀罕对方什么。
对于阎小少主而言,他对酆都城的恶无知无觉,眼里只看见了美好。他跟那突然出现的小子一见如故,喜欢得不得了。当然其中或许有酆都城里罕有与他同龄的小孩的原因。
他亲昵地称呼对方为‘小哥哥’。虽然好奇,但也不对小哥哥的过往穷追猛索。他小小年纪似乎就学会了珍惜眼前人,他半点都不介意小哥哥的缺陷,跟小哥哥同吃同睡,一起玩乐一起读书识字。
他们就那样子持续了一年零六个月,小孩子的感情来得更纯粹,经过时间的沉淀,变得更加浓郁。
就在阎小少主憧憬着两人能一同长大,那些一直以恶劣目光不怀好意关注他的危险分子出手了。
他们从他身边掳走了小哥哥。找到时平日里跟在他身边会对他笑夜里会小大人似搂着他的小哥哥成了一具冰凉的身体。
面目血肉模糊。四肢扭曲,可见得内里的骨头断了。身上片缕不存,皮肤上遍布各种伤痕,还沾染了一些恶心的污秽。
还是孩子的阎小少主当时并不能看懂那具小小尸体上某些痕迹透露出的丑恶意思,但那画面对他显然极具冲击性。
许多冷眼旁观的人以为这位小少主会被吓到,从此一蹶不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恢复正常。
甚至有些人私底下设赌局,赌小少主是发疯还是生病。
事情的发展证明他们都猜错了。
没有人是纯然的善。阎小少主心中猛兽被放出了樊笼。
阎履霜现在回想,明显能感觉到小哥哥死后,他的性格就失去了控制,变成了一个时刻寻找刺激也去刺激别人的危险份子。
那天年幼的他守着小哥哥的尸体,他的母亲云夫人曾来陪伴他安慰他。
有云夫人上次中邪一般的举动,阎履霜不得不怀疑,当年他的母亲明面是来安抚幼子实际上包藏祸心。
他的性格会有那般大的变化,就是是他真被刺激狠了还是被他母亲刻意引导的?
脑海里闪过幼年第一次要人性命时那鲜血遍地流的一幕幕,至今血腥气似乎都萦绕在他鼻间。
*
回到小院,秦千劫便硬拉着阎履霜到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他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他有问题!阿霜,你不要盲目地相信他!”秦千劫握住阎履霜的双肩,义正言辞地道。
阎履霜也就在得知明心可能是他那个大难不死的小哥哥时精神恍惚了一会儿,之后他虽情绪低落还很快就调整恢复了平静。
眼下他淡然地与秦千劫对视。将肩膀上的手拉下,阎履霜后退两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他语调平平就像在谈论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我自己有分辨力,知道好坏。”
秦千劫很清楚阎履霜一向都很有主见,只要他坚信的事,轻易不受别人的左右。
他手中也没有铁证来证明明心的确有问题,只能靠些逻辑推理和直觉猜测,他知道无法说服眼前人。
可是心底的焦灼感促使他不安。他必须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秦千劫苦口婆心道:“当年那个人出现得神秘,现在这个人也出现得凑巧——死人突然复活,跳出来口口声声说要找当初的恩人报恩,那当初的仇他就忘了?酆都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阿霜你待在哪里十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小时后的性子是什么样,你也应该比我清楚。阿霜,你自己想想,有些事是不是像阴谋?有人故意在设计——”
“你太多虑了。”阎履霜打断。
秦千劫怔住。阿霜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冷了。
不过,只一瞬阎履霜就恢复了正常。他叹口气道:“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秦千劫的怒气一下就压制不住了。
“什么叫与我无关?”这几日的酸涩嫉妒和忧虑一起直冲脑门,秦千劫的火气蹭蹭往上蹿,“难道在你阎大少主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这些日子,我不知道你到底瞒着我在鼓捣什么事。我尊重你,忍着不过问。”秦千劫不想失态,不想跟阎履霜大吵大闹,他想表现得成熟稳重,他想让阎履霜觉得自己是一个可靠的人。
但他高估了自己。
虽然他是九霄仙国的九曜星官,可他同时亦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
冲动,青涩,面对心上人无知无觉的无措,他一个都不缺。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可是你根本没这意思。”秦千劫十分黯然地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想我跟着你游历,是我死缠烂打。你现在是不是嫌我碍事?”
阎履霜早对小伙伴的幽怨心中有数,可他没想到一向最是善解人意的秦千劫也会逼急到如此直白的地步。
他知道秦千劫是真为他着想。他亦不想辜负对方待他的好。可是秦千劫想要的感情他无法回应。
“很抱歉——”阎履霜垂眸道。
这副不多做解释,甚至连撒谎都不愿的样子,让秦千劫又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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