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的第一层马甲3(2/2)
他的本意是指秦千劫效忠于自己的王上和太子,却不想对方还跟他装傻充愣。
“我心里可只有少主一个。”秦千劫越说越没谱,“少主怀疑我,可是在吃我的醋?”
言语你来我往中,秦千劫已经坐在了阎履霜对面。
“你想我吃你的醋,先把你胯|下孽根割了,再去跟阴阳境的那些人讨点药,变成个女人,我兴许瞧着你有意思,指不定图新鲜好玩便尝尝你的滋味……”要说嘴巴上没下限没节操,阎履霜也绝对不会输人输阵的。
阴阳境在东边儿,那里盛产不男不女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人,据说独特的功法和药物双管齐下,就能随时随地逆转阴阳,跟别人交往时能享受双倍的快乐。
秦千劫听了这戏谑的话,凝望阎履霜的双眸里似有某种情绪涌动。他嘴唇抖动了一下似要说什么,最后化为唇边一抹意味幽幽的浅笑,收敛了方才狂狼不羁的姿态。
阎履霜跟什么都没发觉似的,早扭头遥望下方憋屈的人群,瞥一眼索然无味的本该是助兴的歌舞,无聊地打了一个哈切。
“少主似乎有心事?”秦千劫自认颇为了解这位酆都城的少主。
阎履霜看也不看他,不回话,双目渐渐放空,似已沉浸在思绪里。
秦千劫脸色微微黯然,但转瞬他又恢复飞扬的神采,拉着阎履霜要一起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今天是少主的生日,我应该敬少主三大杯!”
喝酒误事。今儿宴会的酒纵然是修士喝多了也能醉得一塌糊涂。搁在以前阎履霜在自己家里自然是放心大胆,哪里需要小心谨慎,但现在不同。
他把秦千劫塞到他手里的酒杯就那么捏着,不喝掉只一个劲儿把玩,直等到敬酒的人仰首干掉了三大杯,他还是那副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模样。
“阿霜——”秦千劫把‘少主’换成了一个亲昵的称呼。他笑容灿烂又带了点儿不自在,直直望着阎履霜道:“我知道过了今天,你就能出城了。我想请你跟我去一趟九霄仙国,我特意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说这话时,他的双眼里全是真诚的期待。
一直从容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保持自己人设的阎履霜忽然就被对方眼里的神光给刺痛得心中有些把持不住。
他心底的阴影翻腾而上,迅速击溃了他的克制——
阎履霜知道秦千劫心悦他。
纵然曾经年少轻狂时他对此无知无觉,肆意挥霍对方的心意,在被陆无咎抓走囚禁后,发生那件事时,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陆无咎关押他的地方太隐蔽,还是陆无咎道貌岸然在人前太能装模作样,阎履霜煎熬着,起初心底有一丝丝期盼——
他希望有人能找到他,救他出去,然而一日日过去,他承受的索取和痛苦在不断增加,他期盼的心却越来越冷了。
几乎绝望时,秦千劫竟然出现了。他只身一人闯入,生死置之度外——在当时陆无咎的修为诡异地暴涨,几乎能睥睨所有人,唯二能够与之一战并打败他的,怕是只有昆仑山和九霄仙国那二位了。
秦千劫在陆无咎手下竟走不过三招。他被揪拿到阎履霜跟前,亲眼目睹了后者的可怜狼狈。
黑化的陆无咎心思之变态,已非正常人能揣测。但深受其害的阎履霜明白,对方是在嫉恨当初他与秦千劫关系莫逆。
但陆无咎耿耿于怀的岂是仅这一点?他最恨的是秦千劫对阎履霜的暗恋,还有那一丝丝如星火般可能得到回应的希望。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又是打小认识算得‘青梅竹马’。阎履霜排斥他的爱慕,却对秦千劫含而不露的披着知己情谊皮囊的爱意全都接受。若非是他将人掳走囚禁,只怕秦千劫温水煮青蛙,终有一日会将人煮熟成功吃入腹中。
光想想陆无咎心底的黑暗便无法安歇。他把秦千劫抓住没在第一时间杀死,图的就是满足他某种险恶用心。
他已经没了丝毫应有的羞耻之心。他竟让秦千劫跪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粗暴进入阎履霜,肆意享受阎履霜的美好。
秦千劫被制,无法行动,只能目眦欲裂冲着陆无咎大骂。他看着心爱之人紧闭双眼,潮红的脸上写满了羞辱愤恨痛苦,然而就算这般浑身糟糕,阎履霜的容色姿态仍旧能给人一种病态疯狂扭曲的美……
阎履霜承受的折磨,岂是被人无休止的压榨索取?陆无咎的变态哪里是将他霸道占有就能慰藉的?
陆无咎说过让与他骨血相融,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不是放的空话。
阎履霜成了一道独属于陆无咎的美食。对方舍不得一口将他吞下,每一次与他交|欢后,都会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不做任何处理,不加任何调料,就以最新鲜最原汁原味的方式,生吞入腹。
同时作为礼尚往来,陆无咎近乎自虐却十分兴奋怡然地也剜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强迫阎履霜生吞。
——这直接导致阎履霜重生后再也闻不得肉味儿。他会下令酆都城众人不得在他面前吃肉,并非仅仅出于恶作剧。他实在被那人肉的味道恶心入了骨入了魂……
秦千劫当然将二人忽食那一幕看在了眼里。
不忍看,陆无咎却强迫二人直视彼此。阎履霜黑沉沉充满死寂的眼神对上秦千劫痛心愤恨到几乎迸出血的眼。
阎履霜突地嘴角一咧,勾出一丝鬼气森森的笑。他嗓音粗粝嘶哑,却染着丝丝情|欲未退的色气,慢吞吞地道:“千劫,让你看见我这样,真是对不住了。”
秦千劫嗓子眼里似梗了沉重的东西,几次张口他都无法言语,只能怜爱痛惜的一遍又一遍颤抖地唤着阿霜,阿霜……
阎履霜无动于衷,甚至神色变得冷漠危险。他低笑了一声,瞥了一眼一旁负手冷眼观看的陆无咎,恨意几乎要化成实质从他眼里滴落。
“我生来荣耀,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今日沦落到如此境地……”他顿了顿,压抑着继续道,“时也命也,我奈何不得,但我总是还想给自己存一分体面。”
说着他死死盯住秦千劫,眸光似温柔似冷戾,语气却像是昔日两人把酒言欢时那般和睦随意:“千劫,我这样子本来天知地知他知我知,现在多了一个你——如果你活着,想到这个秘密有被泄露的风险,我心里的难受痛苦就会更增一分。我知道你一直都待我好,现在也请你继续好吗?”
“千劫,你去死吧。下到了地狱,也请替我保守秘密。”
秦千劫身体一震,僵立当场,似是没想到阎履霜会说出这样一番自私扭曲的话。
陆无咎却大笑起来,像被取悦了。他一手爱怜地抚摸着阎履霜的头发,接着在后者红艳的嘴唇上夺取了一个深入缠绵的吻。在两人平复呼吸时,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
喜怒无常说的就是如今的陆无咎,他早就不复当初真诚守正的模样。
“你故意这么说,想让我放他一马?”陆无咎掐住阎履霜的下巴,将他捏|弄得十分难受。
阎履霜连骂对方的劲儿都提不起了。很多天了,他在面对陆无咎时都是闭口不言,沉默反抗。
他在被折腾到如此地步都还有硬骨头,让陆无咎既着迷又更想逼他崩溃。
但在这时候阎履霜终于开口了,他的态度仍旧矜傲。他道:“他活着是受罪,死了岂非大家都痛快?”
陆无咎沉默半晌,忽然冷笑道:“没人能得到解脱。”
话音一落,他手心阴诡邪气吞吐,一把漆黑的长剑浮现,他一把握住,剑身上立时黑气环绕,尖啸似鬼哭的剑鸣声像是要把这一方洞窟给掀了。
“啊——”秦千劫猛地惨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殷红灼热的血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没人看清陆无咎怎么出的招,他像是一动不动,秦千劫的眼睛就已毁在他的剑下。
紧接着陆无咎捣毁了秦千劫的元婴,断了他的经脉,彻底绝了他修炼的道途。
阎履霜耳听身边发生的惨叫,漠然地双眸垂敛。只是他撑在地面的双手,十指已硬生生抠入那坚硬的石料中,指甲崩裂,鲜血淌出,像是绽放了殷红的花朵。
对不起。他心道。因为我而死,不值当。活着总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