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烛熄(1/2)
西天日头落下之前,轿子终于停在了容家大门口。
这穷乡僻壤的地儿门户不多,却将巷子堵了个热闹,邻街几位年龄相仿的少年手执长竹挑着炮仗,不少孩童蹲在门槛上捂耳欢笑。
容沅瑾刚一跨下颈系红绸花球的白驹,便听门前的孩童高声笑喊:“瑾儿哥娶媳妇儿喽!”
“娶媳妇儿钻被窝,一窝生俩胖娃娃!”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也掩不住孩童们清响的嗓音,容沅瑾臊得面染薄绯,微微颔首对自家门前前来贺喜的人们拱手作揖。容家母子在此处无亲无故,多年以来没少仰仗村邻帮衬,他容沅瑾是打心眼里感激他们的。
“迎轿——”
容沅瑾轻吐一口气,迈步走上轿前。
喜婆掀开轿帘,小心搀扶着轿中新娘跨过脚下的漆红马鞍。
接亲时羞赧得很,没敢多看两眼,这会儿容沅瑾站在轿前,一双眼睛都要黏上自己这位即将过门的娘子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娘子比晌午在游家接亲时不大相同,似乎是比初见那时高挑许多,可细细看来,却又看不出别的什么端倪。
喜婆将他身上的红绣花球摘下,附耳低声笑道:“哎呦,小哥也不嫌臊着新娘子,快别看了,夜里有你看的。”
容沅瑾慌忙收回视线,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对身旁红盖头下的女儿家低声道了一句:“失、失礼了。”
红盖头下的人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无妨。”
人多声杂,容沅瑾没听清楚身旁人的话,只觉“她”似乎是笑了。
“良辰已到,入府——”
两人从喜婆手中接过红绸,各执花球两端走向容家大门。
“跨过这道门,你今生便是我容沅瑾的妻了。”容沅瑾扭头望向身旁红盖头下的人,灼灼目光几乎要透过那张薄薄的红帕,“我兴许不能许你一世荣华,但我日后定会疼你,护你,竭我所能保你一生喜乐。”
身旁人正要迈步,闻言停了停,转过头来。
两道视线隔帕相接,微风拂过,红盖轻扬,半遮半露出帕下小截白腻胜雪的下巴,衬得一双轻抿的点绛薄唇颇有几分妖冶。
丹唇微扬,红盖落。
“她”轻轻颔首,牵着红绸抬脚迈过门槛下烧得红火的炭火盆。
像容家这般寻常人家娶亲没有大门大户那般繁缛的礼节,简单拜了堂,敬了茶便是过门了。
礼毕,新娘由喜婆搀扶着先行回房,新郎官则留在堂上陪同来往道喜宾客。
夜色浓稠,苍穹遥挂一弯明月,冷白月光倾洒院中,竟也被摇曳的烛火沾染得一片喜气,宛若薄红浅纱笼上这热闹非凡的喜宴。
几盏酒下肚,村里这成了亲的男子席桌上便拉着容沅瑾口无遮拦地打起荤腔来。
容沅瑾听得耳根子发热,几乎将头埋进了桌下。
几人笑道:“这瑾儿哥这般羞赧,夜里可怎么行这夫妻之事?”
容沅瑾面红耳赤连连摆手,声音细如蚊蚋,“各位兄长,莫要拿沅瑾逗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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