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葬礼(1/2)
竹青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才短短半个月时间,竟连床都下不了了。
容沅瑾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往母亲房里跑得比往日里勤得多,除了睡觉以外基本都泡在竹青房里,有时坐在床尾帮她捏捏腿脚,有时坐在床头给她念上几页话本。
清早,游邪将早饭端上桌,站在桌边盛饭。容沅瑾打了盆温水过来,将帕子打湿,帮床榻上的竹青擦了擦脸。
他的手掌隔着帕子轻轻抚在母亲苍白消瘦的脸颊上,心疼地说:“娘都瘦了,今天得多吃一点。”
竹青的眼窝深陷,眼珠仿佛附着上一层薄膜,那双往日里看上去清澈温柔的眸子显得有些浑浊无神。虽神态上看起来恹恹无力,但脸上仍带着柔和的笑意,一双薄唇毫无血色,伴随着勾起嘴角的动作牵动了唇上干燥的裂纹,她的表情稍显痛苦的拧在了一起。
容沅瑾脸上立刻紧张起来,游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递过去一小盒羊脂膏,轻声道:“拿这个给娘擦擦嘴吧。”
容沅瑾用指腹沾取了一点羊脂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竹青唇上,油润的凝脂被他的指腹轻轻推开,不知是不是容沅瑾的错觉,母亲开裂的干唇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些好转。
竹青轻轻抚开他的手,低声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瑾儿。”
容沅瑾忙凑过去,应道:“哎。”
“拿面镜子过来,让娘瞧瞧。”
游邪从桌上拿起一面铜镜递过来,容沅瑾接过放在竹青面前,一边伸手过去将她散乱的碎发撩到耳后,道:“娘还是这么好看。”
竹青对着镜子看了看,抬手轻轻抚摸过自己的眉骨,低声叹了一口气,道:“你爹曾经总说我这眉骨生得好,可人这一病啊,再好看的皮相也糟蹋了。”
游邪端着粥在床侧坐下,一边吹着碗里冒着热气儿的杂豆粥一边温声道:“净胡说,就娘这模样走出门让街坊瞧瞧,哪个不得夸上两句?怎么就糟蹋了?”
容沅瑾扶着竹青从床上坐了起来,竹青轻声笑了笑,柔声道:“邪儿这嘴儿可真甜。”
伺候着竹青吃完了饭,游邪将桌上的碗碟收好准备拿去院里洗了,容沅瑾伸手止住他的动作,道:“我来,娘子忙了一早上了,歇息一会儿吧。”
游邪欲拒绝,却被竹青叫住了:“让沅瑾去吧,你来陪娘说会儿话。”
游邪只得作罢,道了声:“好。”
待容沅瑾洗好了碗筷擦干了手从院里回来,屋里低声交谈的声音倏地停了。
容沅瑾拉了把凳子坐在床边帮竹青捏着胳膊,问:“你们在聊些什么?”
竹青笑着道:“你儿时闹出的笑话罢了。”
容沅瑾假嗔道:“娘,你怎么净在娘子面前让我丢脸。”
竹青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都是一家人了,谈什么丢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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