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哦。”

“我会拉小提琴。”

“真的吗？所以你家有小提琴咯？”

“嗯。”

“我可以看看吗？”

赵若空没做声，而是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溜烟跑进自己卧室，不一会儿又跑出来，手里多了架小提琴。沈星抱着小提琴左看右看，勉强把他扛在肩上拉了两下，发出杀猪般的噪声。赵若空捂着耳朵在沙发上打滚，一脸嫌弃地夺过琴，有模有样拉起来。

曲子很简单，小星星，可沈星却听得很开心。

他俩就在这半是炫耀半是欣赏的对话里，熟悉了起来。

当晚，宋美琪递给沈星一双旱冰鞋，让她也下去滑旱冰。沈星却抱着门框怎么也不出去，宋美琪生气了，一个劲把她往门口推，一边推一边叨叨：“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这像什么样子？小伙伴们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你今天必须出去跟他们玩！”

沈星被训得泪汪汪的，但就是固执地抠着门框，死死不下去。

吵声惊动了隔壁，王岚开门探出半个身子，盯着门口争执不下的母女二人半晌后，把自家儿子从电视机前扯了出来：“正好我儿子也要下去滑冰的，你们一起吧。”

赵若空提着旱冰鞋从门缝里面无表情地钻了出来。

当赵若空带着沈星出现在院子中央时，一群小不点儿们开始拍巴掌喝倒彩。其中一个男孩儿在人群中扯着喉咙喊了句，“哈哈哈，赵若空你是不是喜欢沈星啊！”

原本坐在地上换鞋的男孩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扑过去跟那人打起来。那男孩被打得嗷嗷叫，还不忘断断续续争辩：“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带她玩儿啊！”

赵若空也火了，一掌把男孩推到地上，吼：“不就因为沈星是新来的吗，你凭什么不跟她玩？”

一群看热闹的男孩连忙跑过去拉开两人，那个被打得男孩从地上爬起来，瞪了站在楼梯口观望的女孩一眼，赌气般地说：“好啊，那以后就你跟沈星一队，我们其他人一队了！”

赵若空也硬气，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从此，沈星便真的觉得她是被所有人孤立了。她成了赵若空的小跟班，他走到哪她跟到哪，他玩什么她就跟着玩什么，一群男孩子淘气，扔沙包时认准了战斗力最弱的沈星，一个劲往它身上砸，沈星抱头乱窜，往往一场游戏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后来孩子们赌气过了，发现那个新来的姑娘脾气好，不管别人怎么针对她总是笑眯眯的，还会弹好听的曲子，学习成绩也好，也就慢慢开始接纳她了，到小学六年级快要毕业时，沈星已经完全融入新的圈子，再也不用跟在赵若空身后了。

可她却发现，似乎所有男孩都爱挑衅赵若空呢。

直到有一天，同院子的女孩拉住她的手，跟她咬耳朵：“沈星，你不要跟赵若空玩了，他是坏孩子。”

“为什么？”

“我妈不让我跟他玩，因为他爸爸在坐牢。”女孩说这句话时还特意压低声音，用手掌挡住嘴巴。

“啊？”沈星眨了眨眼睛。

“真的，你没发现你从来没见过赵若空的爸爸吗？”

那时候的沈星还小，在她的认知里，坐牢等同于杀人。然后她真的一天没再理过赵若空，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宋美琪当时正坐在小板凳上择菜，头都没抬一下，“对啊，他爸爸在坐牢。”

“为什么要坐牢呀？”沈星依旧不敢相信。

“贪污。”

那时的沈星还不知道贪污是什么，却知道了赵若空有个犯了罪被抓进牢里的父亲。

那天过后，她似乎突然看懂了院子里所有大人看赵若空时的眼神，也明白了男孩们故意挑衅他的原因。只是赵若空还不懂，他每天嬉皮笑脸跟着一群人混，被骂了也不在意，瘦瘦小小的，身高才到沈星的肩膀。

那年沈星12岁，六年级毕业，赵若空11岁，读完五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