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公主复仇记5（2/2）

她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近月来景翎两国战事频发，死伤无数，践踏土地，又逢天干少雨，田地几乎颗粒无收，黍民苦矣。”

孙鸿鹄看着凉亭外，冷不丁发了句感慨，语气悲悯。

秦五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一愣。

其实这一路上他们都有看见这些流民的，不过一开始数量还少，她又大部分时间在车上想些事情，并不怎么关注外面。

现在路上的流民已经成群结队了，都是衣衫褴褛，面色蜡黄，或挎着粗陋的包袱，或牵着瘦骨嶙峋的孩子，无论大人小孩，都是低头敛目，带着长久生活在战乱之中的卑微和惶惶。

“他们……”

秦五涵张了张嘴，想说他们会不会发生暴乱抢东西伤人，但是她没问出来。

因为她看见他们只是低着头慢腾腾地赶路，仿佛走路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偶尔有人抬头看见了这边的棚车，以及棚车旁广袖儒衫的鸿鹄先生，及干干净净的自己，他们麻木的目光之中会浮现一抹羡慕，一抹尊敬，一抹惊艳，然后又赶紧低头了，似乎怕冒犯了他们。

秦五涵一时看得心情复杂。

说不定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迁徙了。这次从战乱的景国那边迁徙而来，上次不知道是从哪里迁到景国去，下次又会从虞国迁到哪里去。

他们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他们只是随波逐流地活着，逐渐习惯、适应，然后对这样的世界麻木、无望，慢慢的，竟然连争取、反抗的精神都蒙尘了，沉郁了。

孙鸿鹄又叹：“不知中原何日再出雄主，一统天下，寰抚宇內，安定四方；九州黎民得以安居乐业，饱食暖衣，不受流离之苦。”

但凡文人，要么有济世安民的宏愿，要么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孙鸿鹄肯定有高远的志向，秦五涵看得也心酸酸的。

“郎君既有鸿鹄之志，何不辅佐良主……”

她说到这里又想起来，孙鸿鹄好像说他在虞国二王子门下？于是她赶紧把话头转过来道：

“虞国二王子想必也是胸怀天下之人，郎君追随左右，出谋献策，想必也能略为百姓分忧。”

孙鸿鹄却摇了摇头，语气不甚好：

“二王子也有远大志向，只是……”

他话没说完，突听得一阵马匹跑动的声音远远传来，震得地面隐隐震动。他脸色就是一变，快快将秦五涵拉到柱子后躲着。

流民听到了动静，也立刻惊慌失措，纷纷向道路两旁躲避。

秦五涵一瞬间想到电视里遇到强盗以及发生惨事的桥段，但又立马想到这是虞国国都之外没多远啊，不可能有强盗，又放下心来。

马蹄声由远而来，没多会儿，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出现在了眼前。

马皆是黑头壮马，四肢有力，骑士个个全身披甲，威严肃穆。冲天而起的长枪红缨飘动，尖头寒光湛亮，白光冷冷。杀气腾腾。即便是在快速跑动之中，这队骑兵也保持着整齐的队形，给人一种焊勇无匹、坚不可摧的震撼！

秦五涵明显感觉旁边的孙鸿鹄有点儿发抖。

幸好这队煞气冲天的骑兵没有突然停下来，他们目不斜视，好像没看到这些人。

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只留下漫天的灰尘，恼人地到处飘。

秦五涵烦烦地拍了又拍，还是粘了一身灰尘，顿时感觉现代的柏油路面是多么可爱。

那边小童赶紧过来帮他家先生拍灰尘，拍了几下孙鸿鹄就道：

“罢了，快快去收拾，即刻上路。”

秦五涵凑过来，好奇地问：

“郎君，方才那是什么军队，如此杀气腾腾？”

“此乃虞国大王子亲兵。走吧。”

孙鸿鹄不欲多说，脸上却明显带着深深的忌惮。

秦五涵心里疑惑，却不好再问，只好先上了车。

随着城门越来越近，她也渐渐把这事儿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复仇任务啊。

唉，眼见四分之一的时间都过去了，她还是专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