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昊昕至诚叩绝学（2/2）

不料想，长白真人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的怪风吹来，将他一下子推下悬崖，刚巧落在崖壁上一棵探出身来的松树上。情急之中真人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才没有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他抱住摇晃的树枝朝崖上的弟子大喊：“能救为师者，可得仙家绝学。”

众弟子赶到崖边一看，师父双手正攀在离崖顶两丈多的一棵歪脖松上呢，崖下深不见底，众人面面相觑，两股颤栗，额上冷汗淋淋，鸦雀无声，忽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拨开众人，对长白真人说道：“师父深恩，弟子没齿难忘，今师父有难，弟子当全力相救，我跳到松树上，师傅可以站在我肩上跳回崖上。”

众弟子扭头一看，见说话的人是昊昕，不禁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但见昊昕纵身一跃，跳向一段直径有三寸余粗的树枝上，也许是用力过猛，树枝承受不住，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折断，昊昕连人带枝一块坠向崖底。眼看昊昕将命丧崖底，长白真人伸手抓住昊昕一只胳膊，不料脚下一滑，师徒二人一齐坠入谷底，崖边众弟子见到突发的一幕，心想师父、师弟肯定没救了，纷纷绝望地呼喊着：“师父——昊昕——”，哭喊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绝。

再说长白真人和昊昕，当他们飞速坠向谷底时，真人一手抓住昊昕，一手朝身下一指，一朵祥云稳稳地将两人托住，并缓缓地降至一块草地上。直到双脚触碰到柔软而坚实的草地上，昊昕才敢睁开双眼，本来，在他踩断树枝、身体失控的一刹那，心想这回肯定完蛋了，他眼前乌黑，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他，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非但自己毫发无损，师傅也安然无恙，还顽童似的开心地看着自己，身侧是陡直千仞的绝壁，山谷中央是一条清澈见底的脉脉流淌的小河。昊昕百思不得其解，他摸着后脑勺问：“师父，这是怎麽回事？坠入深不可测的崖底，我们居然还活着！”

长白真人捋着白胡子，顽童一般嘿嘿一笑：“不活着还能说话。昊昕，你能在师父危急关头敢于舍命救师，我甚是欣慰，你随我来。”

原来昊昕一到长白山，长白真人就对他进行了数次考验：昊昕初到玄德洞门前，童子拒绝昊昕入门，甚至刁难昊昕，都是真人故意安排童子这样做的。能忍辱骂且月余不去，说明有宽容心，是真心学艺，此一试；每天安排昊昕独自上山砍柴，担水持续年余，昊昕能吃苦耐劳无怨言，此二试；摔倒的老人及其老伴与茅屋均是长白真人役使精灵变化而来，是考察昊昕有无良善之心，这是第三试；仙鹤、人参也是真人役使山上的精灵变化而来的，数语化解慧能、慧静师兄的纠纷，说明昊昕有一颗水一样的博大无私之心，此四试也；昊昕所见的天池水府一幕全是真人役使水中精灵幻化而成，它考验昊昕能否经得住绝世美色和大富大贵的诱惑，此五试也；真人故意坠崖，昊昕舍命相救，是考验昊昕的勇气和孝心，这是第六次考验。修道先修德，有了高尚的道德和品行而后才能得道。水具有滋润万物的本性却与万物毫无利害冲突，水具有宽阔的胸怀，无所求而甘居于众人厌恶、卑下与浊垢之地，至高至极的道必须有水一样的德行，真人六试昊昕，正是为了考察昊昕是否具有高尚的德行。

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从大悲大苦到大惊大喜，电光火石间从绝境到峰回路转，昊昕心潮澎湃，眼含泪水对真人说道：“师父，我父母早已是撒手西归，弟妹也不幸夭亡，所幸有师父收留我五年有余，管我吃住，教我修炼，师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希望师父能教我长生之道，那样，我就可以永远侍奉师父了。”

“好吧，我正有此念，就教你一套《乾坤五行玄功的真言秘诀。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炼在个人，你需勤修苦练，方可得道长生，你跟我来。”

“谢师傅。”昊昕说完高高兴兴地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就跟师父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山洞，洞不大，里面有一张长丈余、宽五尺的白玉榻，玉榻晶莹剔透并发出幽幽荧光。

长白真人道：“玉榻是我百年前从谷中河床上发现的，它是这里发生火山爆发时，炽热的岩浆流经此处冷却形成的，至今已有上万年历史。后来，我花费了七七四十九日将它打磨光洁，并运至洞中，坐在玉榻上冬暖夏凉，杂念全无。由于玉榻聚合了天地之精气，坐在它上面练功，一日可顶山上百日。现在我就将《乾坤五行玄功的真言秘诀传授于你，这套功法乃我花费百年所创，只有至善聪慧之人才能达到上乘境界，无德之人练了也白练。你到白玉榻上坐好，仔细记忆并用心领会口诀。

昊昕盘腿坐上白玉榻，顿觉一股真气自下而上缓缓流入体内，神清气爽，疲劳杂念荡然无存，脑中进入一种空灵、无我的意境。只听诀曰：“万物有生也有灭，宇宙自然道乃源。财色名利贪恋多，荣华一场到头空。虚怀若谷离红尘，水德修道功益高。水木火土金循道，风吹浪涌华彩盈。土金水木火相束，循环往复妙事生。细流不以低下卑，汇成汪洋势无穷。一吐一纳性相随，天人合一入仙来。”

昊昕神思敏捷，当下细记了口诀并反复吟诵，一句一句领会内中玄妙之处。不到三日便把《乾坤五行玄功的真言秘诀记得烂熟于心，并初步领略到其中的奥妙。

此后长白真人又将《乾坤五行玄功中的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的精法要义一一授给昊昕，并一招一式地演练给昊昕观看。昊昕更加勤奋专注，再加上他悟性高，只用了七日，他便将五行仙术的要领心领神会地一一学成。又过了半月，昊昕已经练得小有所成，一个时辰就能穿山越岭百里。

看着昊昕已将《乾坤五行玄功初步学成，长白真人语重心长地对昊昕言道：“修行无止境，日深艺更高。尺冰非一日，滴水能穿石。要达神仙界，千里才起行。”

言毕，真人与昊昕一块运土遁神功离开谷底，来到玄德洞，众人见师父与师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无不啧啧称奇，众人都羡慕昊昕得了师傅的真传。

从此以后，昊昕白天一如既往地上山砍柴，担水，采药。夜深人静时，他悄悄潜回谷底洞中，坐在白玉榻上屏息凝神，潜心修炼，五行仙术日渐精进。这正是“磕磕绊绊一路行，机缘也爱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