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首发（2/2）
总之，她好说歹说千说万说，都是卖卵是一件光荣的事，死后要被人给上排位的，自己不捐就是没良心，就是不道德。
说到最后，她见阿幻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一昧地看着门口，终于露出了本来的嘴脸：“我跟你讲，你男人已经将你卖给我们抵债了，你逃不出去的，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幻终于收回了看向门口的视线。
她死心了。
从各种意义上的。
阿幻在她们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冷寂的岩浆重新沸腾，拥有可以融化一切的热度。
“好。”阿幻在捐字上面加了一个重音：“我‘捐’。”
“哎呀，这就对了嘛！”听到她这句话，这两个人瞬间眉开眼笑起来：“我就跟你说，这事是有福报的！”
在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里，阿幻每天都被注入绝经妇女尿液提取的劣质激素，估摸着她已经排出足够的卵子之后，她被安排上了“手术台”。
和之前光亮的手术室比起来，阿幻这次躺着的地方，条件可谓是简陋。
只是出租屋的一间隔间，拉上了一层破布，就是取卵的地方。
不要说恒温恒湿无菌这几个条件了，连隐私都不能保证。
全麻是没有的，只有局部麻醉。
给她进行捐卵手术的，就是她之间见过的那两个中年女人。
以她的角度，阿幻也看不见她们站在自己床脚做什么。
一位妇女拿出一根有成人半个手臂长，2毫米粗细的取卵针，大致确定了一下方位，便直接从她的yindao刺了进去，穿过多重组织，直到刺破卵巢。
……嗯？
好像歪了一点，差点刺到了肠道，不过没事，这不是差点嘛。
另一人小声道：“这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嘘，小声点，我再来一次，她又感觉不到。”
“到了到了，有了有了。”
“拿几个？”
“她又不知道我们到底拿几个，多拿点多拿点。”
每个女性一生之中能产出的卵子数量是有限的，至于她们多拿一点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
反正受罪的也不是自己，多一颗就是多一颗的信用点啊！
再说信用点都给了，不多搞点多亏啊。
阿幻终于被允许放回了家，只不过，她并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做的。
她走进路旁的超市，拿着那两个人在最后给她的信用点，买了一把刀。
崭新雪亮的刀，倒映出她枯槁憔悴的面容。
不过，买了这把刀之后，她就只有坐公交车回家的信用点，没有多余的信用点吃东西了。
“给你。”就在她饥饿万分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个烤薄饼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吃吧，你看起来好像很饿。”
阿幻抬起头，过于炫目的阳光之下，站着一个少年。
…………
阿幻从世界连接仓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肚子。
还好，腹肌又重新回来了，没有变成别的样子，他的性别没变，也没有怀上孩子。
阿幻一瞬间就再次躺了下去，太好了，原来都是梦啊！不对，原来都是一个世界的光景啊！
不过这个世界谁写的，也太报复社会了吧。
想起自己在这里面的经历，阿幻身上到处都有隐约的幻痛冒了出来。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睡不着的阿幻索性爬了起来，打算去楼下随便吃点什么算了。
阿幻脚步轻快的下楼，在小区大门口，他不慎撞到了一个浑身都裹在漆黑的斗篷里的女性。
“cospy？”阿幻挠了挠头，饥饿令他思考缓慢，大脑之中没有多余的内存在意，直接出了门。
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自然是9号使徒。
她看着自己特质光脑上的地图，走上了阿幻刚刚出来的同一条路，最后，她在阿幻的楼下停留了下来。
“七楼701……应该就是这里了。”
前不久，在精神污染数值的测定出现之后，光脑就偷偷进行了一次更新，异能者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更新，而普通的平民……
压根不知道还有更新这一回事。
这个数值会对所有人的精神状态进行量化，能让异能者迅速判断出附近潜在的威胁。
方便了执法队和异能者之余，也方便了最终黎明这类组织。
他们不会去碰那些已经是中度污染和重度污染的人，这些人都是监视对象，一大半都在牢里，另一半即将进入牢里。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长期处于轻度污染临界值，只差一点点刺激和压力，就能迅速将数值飙升至重度污染和完全污染的存在。
9号使徒走到一处没有监控的角落，片刻之后，她的身影模糊了起来，和环境融为一体，接着，她便大摇大摆地上了楼，站在七楼701室前面，从衣袖内抽出一根试管，用针管将里面的液体抽出，从门缝注射入室内。
从最初代的孢子里提取培养的第三代孢子，相信这东西会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没有停留，而是转身直接下了楼，从之前她消失的角落显现出身形，直接离开。
阿幻吃饱喝足，上楼回家之后，隔壁又再次传来了声音。
男人的怒吼声，还有女人的哭泣以及尖叫。
和往常相比，这次的声音似乎更大，也更加惨烈一些？
阿幻想无视掉这些声音，像往常一样，只要他闭上眼，捂住耳朵，就可以假装没有这一切，继续过他平静悠哉的日子。
他已经搭上了自己的门把手，并且马上就要拧开这道房门，打开后，只需要一步，他就可以重新回到自己日常的生活里，对他隔壁视而不见。
……但是。
……这样真的好吗？
阿幻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发现，按照以往他的性格，他是不会为这种事困扰或者停留的。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还是或多或少发生了改变。
从世界连接仓出来之后，阿幻并没有检查自己的状态，他并不知道，在他胸口的位置，多出了一道小小的彩虹纹身。
颜色很浅，饱和度并不高，画风并不写实，有些卡通——甚至在之前都没有显露出来，一直处于隐形的状态。
但就在他停留的这一瞬间，这道纹身显现了出来，伴随着他心脏跳跃的频率鼓动着，一道道暖流从其中流淌而出，给阿幻带来了他一直欠缺，却又一直渴求的东西。
如同糖霜之于蛋糕，红绿灯之于路口，松鼠粮食满仓，少年拾得珍宝。
他终于重新找到了，他失落已久的勇气。
“啊不管了！”纠结片刻之后，阿幻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把懦弱当成自己的保护伞了。
是的，懦弱。
阿幻清楚自己之前的状态，他总是会给自己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明哲保身——实际上那是明哲保身，还是纯粹的没有胆子，他自己清楚。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景象，最终定格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他穿着白衬衣，领带打得歪了，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但每次，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都像个英雄。
阿幻抱着不管不顾地心态砸起了隔壁的房门：“喂！开门！你们扰民了！”
谁不想做个英雄呢？
只不过长大之后，被现实夺走了英雄的披风，纠正了摆酷的poss，遗忘了台词，冰凉了热血。
但那个曾经憧憬着英雄的自己，他还在，始终都在。
只是等着他某一日，像奥特曼找到自己变身器，只要一声变身，便会冲破束缚，伴他左右。
就在男人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阿幻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传来如雷鸣般的声响与鼓动。
就在刚刚，他的异能，死亡预感发动了。
——三分钟后。
——他会死。
【预言第二日：
神的左膀右臂降下凡尘，身披铠甲，审判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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