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戏（过渡）（2/2）

他试图活动自己被束缚住的关节，但却无果：“前辈听说过那个故事么，火车向左拐，死一个人；按正常轨道行驶，死十个人，如果是前辈，会做何选择呢？”

九璨靠在椅背上望着他，并没有做声。

“如果死一个人，能换Z国太平，你会做么？”他唇色越发浅淡，“别看我这样，我好歹还能活个一年半载，比他们破阵要来得晚。如果死我一人，能换Z国太平，前辈应该很容易做出选择吧？”

“——一个在你们看来罪大恶极，却又迫于死神法无法判处死刑的罪犯。如果让他站在铁轨的左端，转向就变得很轻松了吧。”

“你很有自知之明，给我设置这样的选择无异于寻思。”九璨用手指叩出清脆的节拍声。

他大方点头：“对啊，前辈说得对，既然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选择，仅仅是想死在你的剑下呢。”

他下巴微扬，露出白净的脖颈，似乎在邀约一般：“我死了，以命做的媒介就断了，法阵自然全面瓦解，前辈不如现在就选中那个明显正确的答案吧。”

*

瑾一被温与清派去给温与凉安魂，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并且亲眼目睹一个恶灵好端端躺在死神管理所的护理房。

“你是？”温与凉抬抬眼。

“九璨的徒弟。”瑾一答道，检查了安魂阵的稳定后又加了一层养护，“你和所长长得有几分像。”

温与凉从鼻中发出一声气音，动了动四肢：“我和他算是兄弟。”

瑾一脑子里转了一圈“以公谋私”，然后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句闲聊道：“你认识九璨？”

温与凉应了一声道：“我认识她，我对她而言不算熟吧。”

瑾一沉默了两秒问道：“那她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她？”他笑了笑，“不是什么时候都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么”

瑾一手指微动，没有说话。

“据京城人传言，她打小就那样，连小孩子最喜欢的生辰宴她都只是安静坐在一旁，不过我也想不出来她活蹦乱跳的模样。”他支起身子靠在枕头上，面上带了点笑意，“我初到京城时，正值追求她的热潮期，不过倒也有趣，无论那些男人私下里吹嘘多甚，到了她面前被她看一眼就一个孟浪的字都说不出来。”

瑾一想起楚朝，那是在中国历史上极为瑰丽也颇具争议的一个朝代，能人异士频出，可谓百花齐放，流传著作与史集甚多，而在那样丰富时代中，九璨这个名字居然毫无流传。

楚朝，民风开放，有专家推测当时男女子地位同如今无异，像九璨这样的人，却没有一笔野史记下这个名字，那么温与清所谓的“杀神”又从何谈起？

“独有一人敢追求她。”温与凉陷入回忆中，千年前的回忆于他而言却近在眼前，他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只是在讲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就是之后的齐朝的开国皇帝，有人说是因为她，那逆贼才会反叛。不过我觉得不然，他只是借着追求她的名号来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倘若他的目的真的是追求她，那么……”

温与凉的话戛然而止，表情有些厌烦：“那么他怎么舍得她死。”

瑾一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记忆，发现野史乱得一塌糊涂，但大部分的野史都在说齐朝始皇是为红颜而战，正义之战或者邪恶之战，都有一个“路一顾”在其中作梗。

而这个路一顾却是反齐战争的主力，战斗中期路一顾殒身，齐朝始皇悲愤欲绝，对楚朝发起了更凶猛的攻击，直到楚朝灭亡。

比较美化的说法大概就是，立场不同的绝美恋歌，倘若放在古早文里绝对是能哭瞎双眼的绝美爱情。

“路一顾是九璨么？”瑾一问道。

“嗯，她的'雅名'，那些追求者给她起的。”温与凉点头，“所谓的为红颜而战的齐朝始皇，却在登基后抹去了她的姓名，他一生未纳妃，传位给侄子，是个古怪的人。”他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不过呢，他已经不行了，若他纳了，也不会有一儿半女的。”

瑾一看到温与凉眼中闪烁着孩童恶作剧后的愉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与凉窝进被子里：“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逼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的姓名永远消失，还要惺惺作态孤苦终老，装作一副深情模样，我唱得哪一出戏都没有这样的。”

“毕竟……人生不是戏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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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仍是过渡章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