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2/2）

温与清见戊渊还不生气，不免有些无聊，他继续剪指甲，说道：“你知道，心理学表明，人是可以被打破重塑的。”

戊渊嘲笑道：“你是想要打破重塑我吗？”

“对不起啊，我知道人.肉死神的生前生活非常非常不道德。”温与清露出一个非常抱歉的笑，“但我实在没忍住，实在好奇就查了一下……不得不说，你是活得是挺惨的，心理变态情有可原。”

“惨？”戊渊显得十分疑惑，“倘若你是指肉体上的痛楚，那我并不觉得那叫做惨。有言道，天将降大任……”

“于斯人也，你别背了。”温与清伸手打断他的话，“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

“于在下看来，你们才是冥顽不灵。”

“呐，所以我没准备和你讲道理。”温与清摇头，“我就是单纯来通知你，你别以为国际上对你无可奈何我们就亦然，他们是装模作样走什么'人道'路线，我们对于逆贼可不搞人道那一套了。”

“非常期待。”戊渊毫不在意。

“我知道你不怕。”温与清从桌子上拿起平板来，“根据我调查，你在国际监禁所接受过大小共计二百四十三次心理矫正，被尝试过近百种心理矫正方案，并逼辞职了三任心理矫正师。”

戊渊应了一声以示在听。

“你看过《发.条.橙》吗？”温与清咔嚓一声关了平板，“很悲哀，但是如果你无法被打破重塑，让你生理上产生对某些事情的厌恶感，还是值得一试的。”

“你们想要所有人变得'正常'，倘若我就是不正常的存在，你们就要抹杀我？”戊渊道，“那你们正道可真是伟大。更何况……在下只是想要整个世界，真正而彻底地变得更好。你我二人初心相同，各凭本事成王败寇，你冠我逆贼之名，我无话可说。”

温与清还没答话，就听病房的门被敲了两下，随后守卫放了九璨进来。

见九璨进来，戊渊眼睛亮了一下：“前辈果然厉害。”他清醒不过一小时，她就能破阵而出，并且毫发无损。

见九璨进来，温与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了他那副散漫的样子，放下了二郎腿坐得端正，又把指甲刀收回了怀中：“啊，九，你来了。”

她径直走到病床前，尽管她感受不到“愤怒”的感觉，但并不妨碍她看戊渊越发碍眼。她伸手按住他肩上包扎好的伤口，血立刻渗透了白色的病衣，她又用手握住了他的脖颈，轻声道：“告诉过你吧，不要试图挑衅我。”

九璨的手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放在他的脖颈上，他却徒生一种窒息感，叫他心慌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道：“没有挑衅前辈，当时只是觉得死期将至，所作所为过于偏激，实在羞愧。”

“刀山火海之境？”九璨微眯眼，本就偏长的柳叶眼更显杀意，“我改主意了，你死了倒也便宜你。”

戊渊张了张嘴，扯出一个笑：“那在下只好感谢前辈不杀之恩。”

九璨刚松了手，就听见戊渊又道：“只是前辈真的觉得在下很无理么？这个世界，按照他们所谓的正常运行了这么久，罪恶还是存在，那为什么不能去尝试新的规则？”

动摇。

温与清的手指动了动。

戊渊动摇了，面对九璨，他开始怀疑自己，尽管他用的是反问的语气。他将九璨看做是和他一类的人，他可以对其他所有人的质疑批判嗤之以鼻，却无法接受九璨对他一遍又一遍的否认。

“新的规则？”九璨将手指沾染的血抹在他的衣服上，“你以为你是谁？创世神吗？自大、自负又顽固。世界凭什么按照你的规则运行？倘若你的规则有误，谁来负责？”

“你以为你是谁……”他低声重复道。

“世界上总有一群像你一样的……睿智。”九璨想到路嘉贤平时滴各种吐槽，觉得用起来格外顺口，“以为全天下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被蒙蔽的愚民。谁给你的脸？”

他已经到嘴边的“难道不是吗？”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总有先知，也总有愚民。”

“先知或者愚民，是历史的选择，不是你的臆想。”她俯视着他，面上波澜不惊，“那你告诉我，你算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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