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1）（2/2）

是什么妖怪？

我看着他慢慢向我走来…

黑袍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越接近，带给我的压迫越强…我忍着后退的害怕，仰头看着他。

看清了他的脸，脸颊两侧有些细密的黑色小羽毛覆盖着他的脸颊，眼睛像是鸟儿一样灵动，唇珠凸出，唇角上翘。

是鸟类吧……

“请成为我的主人。”他低下头，命令般生硬的语气，压迫性的仰头和眼神。

真是不爽！

“你这样弱小的妖怪也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我不知为何，心里极其坦然，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冒出我比他强的一个念头。

他俯视我，语气轻蔑。

“你想怎么样？你有可以用的妖怪？”

此处的妖怪，伤的伤，死的死，我已走出法阵，不可能有可以签订契约的妖怪，看样子的确是只有这么一个。

“我的契妖也绝不是你这等妖怪，区区一个五秀，还在我面前叫嚣，你以为你可以杀我？”在这里，我有桐木，淮曳守护，何必怕这个妖怪，“一个样子接近大鸦的五秀，呵！你还没有资格……”

我转身就回到了法阵中，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离开，但是站在法阵中央时，我看见了两个不同的景象，一个是屹立于山巅的一棵巨树，另一个也是一个妖怪的影子，看不清楚是什么妖怪，看到的那一刻，有一股桃花香味渗透进来。随即这两幅景象全都消失，仅有那桃花香残留些许。

我看那个妖怪的影子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隐隐期待着它走出来，但只能看到它的影子隐隐约约动了，要走出或是离去的样子，像是一只手掌握着我的心，一会紧张一会松动。

它就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一样，穿着木屐的脚轻轻踏出一只，我只听见它的脚步声，就像是被它盯上了一样，心脏猛的一缩。

我捂着心脏处，膝盖毫无预兆的跪下，但却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不想错漏它的任何动作。

一缕白发被风吹拂而出，夹带着一声轻笑，一同吹入我的耳中。

我知道，这或许是我的妖怪，但却不是十二岁的我能够拥有的。

仅仅是一个步伐，一缕发丝，一声轻笑就让我无所适从，甚至无法承受。

它轻轻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屏障中，脚步声悠闲又稳定，在它缓缓离开的背影之后，又显出无数女人的影子，有的抱着琵琶，有的弹奏着古筝，有的提着钟，有的在轻声吟唱。

我瘫坐在地上，捂着左胸，大口大口的喘息。

大概过去了十来分钟，我才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中缓冲过来。我的手无力的垂下，浸入刚刚那番厮杀后的血泊中。

我这时才想起那只将妖怪杀死的五秀。

只见他斜倒在地，身体不住的颤抖，周身一圈黑色的雾气忽远忽近的飘荡，喉咙发出无力的嘶嘶声。

他快死了。

我一把扯着他的翅膀，想拖着他进入法阵，保他的命，心里却有点害怕，害怕救不活，也害怕他好了又要对我痛下狠手。

左右衡量，还是双手拉着他的翅膀，将他拖进法阵中，看着法阵周围的白雾像房间里的白色帘幔，缓缓落下，遮住了外面的血腥，又有花香徐徐拂来。

我坐在五秀身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羽毛，蹭了一手的血。我想不通这只五秀为什么要把外面的妖怪杀尽，让我没得选择。

五秀这种妖怪并不是喜欢杀戮的妖怪，他们在神人妖三界穿行迁徙，在自己心爱之处停歇，死的时候会在天上盘旋三日，燃尽自己的妖力，化作一阵风，潇洒逝去。

他们也是和谐的象征，他们不易入魔，性格温和，天生实力强大，没什么妖怪会主动去伤害他们，几乎是全部契妖师梦想的妖怪之一。

我搞不懂这只五秀，因为他的杀孽已经让他脸颊上的绒毛全部染黑，而五秀脸颊上的绒毛很淡，极少是深色的，而且绝不可能是黑色，除非杀孽深重。

我轻轻把五秀的头移到自己腿上，手指慢慢勾勒他的脸，抚摸他的绒毛。

“真有趣。”我笑了笑，“或许可以签订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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