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2/2）
叶晚收回视线，懒得再跟她废话。</p>
那之后，陈惠茹就再也没联系过叶晚。</p>
她每周不定时发来的一些闲聊，送来的一些手工礼物，也跟着彻底终止。</p>
叶晚很难说自己到底是松了口气的感觉更多，还是愧疚感更多。</p>
如果她在刚发现时就引导对方说出口，而不是作壁上观这么久的话，陈惠茹受到的打击和伤害，会少很多。</p>
其实她也并非没有私心。</p>
好看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p>
叶晚一直这么认为。</p>
而陷入恋情的女孩，则是宝藏闪闪发光的一个阶段。</p>
她因为恋爱而产生的活力，眼里装满的幸福感，脸上不自觉绽放的笑。这些都是“风景”。</p>
而叶晚，向来热衷欣赏风景。</p>
好看的风景淡出自己的世界之后，叶晚的日常生活并没有任何变化。</p>
这何尝不是一种冷漠。</p>
但她早已清楚自己的秉性，且没有打算改变。</p>
初三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大家还会在高中部相见，所以毕业的来临甚至没有带来多少伤怀。</p>
叶晚毫无意外成了毕业典礼的学生代表，她随便打了个草稿，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p>
因为她的时间需要用来处理别的事。</p>
“你说谁？”</p>
“跟着张老五混的一个职中生。”</p>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晚觉得阿仁在开玩笑。</p>
可是今天不是愚人节。</p>
花了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后，叶晚感到很纳闷，陈惠茹的“为情所伤”难道伤的是眼睛不成？</p>
她看上谁不行，非得看上一个小混混。</p>
那还不是普通的小混混。</p>
凡是在这个区念书的学生，有谁不知道张老五是什么人，跟着他混的又能有几个好东西？</p>
叶晚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痛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p>
阿仁一口喝完冰啤酒，打了个酒嗝儿，然后说：“周小行那小子到处吹牛逼呢，说自己泡到七中的班花了，还打赌，不出一个月就能把她……”</p>
他看着叶晚的眼神，自觉地吞下后半句话。</p>
“这人平时在哪儿混？”叶晚低下头问了一句。</p>
卫铮正好从外面进来，听见这句话就知道不妙。</p>
“你别打架啊我警告你，上次差点被人看到脸你忘了？”</p>
叶晚没理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p>
阿仁看看她，又看看卫铮，然后在对方无奈的眼神下交代了出来。</p>
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p>
那小瘪三，早看他不爽了。</p>
陈惠茹开始哭的时候，叶晚纹丝不动地靠在墙上，连帽卫衣遮住了她的脸，但陈惠茹那么熟悉她，怎么会认不出来。</p>
她越哭越大声，叶晚没想到女生哭起来可以这么吵，顿时心烦意乱起来。</p>
“……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p>
叶晚很想问一句：“你错在哪儿了？”</p>
这不是霸道总裁附身，而是真实的疑问。</p>
感情这丫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还以为是她自己连累了她的“男朋友”。</p>
叶晚瞥了一眼地上被揍得无法动弹的人，不由得一阵反胃。</p>
好在她还记得这是个法治社会。</p>
阿仁带来的人全部离开后，叶晚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孩，本想解释一句，话到嘴边又吞下。</p>
解释得不好，又给她带去希望，那可真是本末倒置了。</p>
叶晚想了想，开口道：“我问你。”</p>
头发从她的帽子里滑落，她随意地蹲下身，平视着眼前这个许久没见的女孩。</p>
“你是不是要跟他在一起？”</p>
她从心里就压根没信过陈惠茹会喜欢这种人，所以“自暴自弃”的可能性非常高。</p>
陈惠茹抖了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了叶晚从没见过的表情。</p>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这样做？”</p>
她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对叶晚说话，老实说，叶晚有愣住一秒钟。</p>
印象里的陈惠茹，总是很乖巧温顺，典型的温室花朵，被保护得很好。</p>
这副模样让叶晚讶异的同时，也生出一些遗憾，以及隐隐的不悦。</p>
一个冲动糊涂到把自己陷入这种危险中，却还不自知的人，叶晚不知道是该骂她蠢还是该叹息一声。</p>
陈惠茹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她低下头，忍不住小声说：“我求求你，放过我吧。”</p>
这句话叶晚听懂了。</p>
于是半晌之后，她站起身来，将双手插在兜里。</p>
帽子顺势滑落，她却没有在意。</p>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p>
叶晚轻轻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答：“但愿你别后悔才好。”</p>
他人的自主选择，旁人无权干涉，也没有指责的立场。</p>
就好像那些选择放弃生命的人一样，叶晚从来不会轻视他们，或者站在他们家人的立场去说三道四。</p>
因为，任何人都无法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p>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的痛苦到了什么程度？</p>
陈惠茹选择用这个方式让自己摆脱上一段恋情，难说是对是错，但都已经跟叶晚无关了。</p>
就当她是冷漠吧。</p>
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叶晚的生活中不再出现“陈惠茹”三个字。</p>
从转班，再到转学，两人彻底没有交集。</p>
她不会让自己想起对方，因为她始终无法理解这个行为，且因此产生了负面的情绪。</p>
非要打比方的话，可能就是“恨铁不成钢”吧。</p>
因为这样的情绪，叶晚甚至不再去了解对方的消息，阿仁和卫铮他们也识趣地不在她面前提起。</p>
就在她彻底遗忘这个人时，对方却用一个无人能预料到的方式，粗暴且唐突地又一次出现。</p>
“明天我不来店里了。”</p>
叶晚走下楼来，手里还拿着手机。</p>
卫铮坐在电脑面前，正往主机里放碟片。他头都没抬地应了一声，还不忘挖苦一句：“有女人没兄弟。”</p>
叶晚盯着他的脑袋，很想给他来一下。</p>
“你也没闲着啊，女朋友三天两头换，就这样还每天都看三部小电影。”</p>
她上下扫了卫铮一眼，似笑非笑地问：“身体吃得消吗？”</p>
卫铮翻了个白眼：“这是艺术，你懂个屁。”</p>
电脑读了碟片，弹出一个播放窗口，然后自动播放了影像。</p>
叶晚转头看向屏幕，讥讽道：“就这偷拍水平，还艺术？你少给自己……”</p>
她话音戛然而止。</p>
卫铮回过头去看，手一抖，立刻关闭了窗口。</p>
但两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张熟悉的，昏睡不醒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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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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