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纪溪微微怔了一下。
他们绕了几个圈子,阮好风将车驶入了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中,刺眼的日光渐渐消去,凉爽和空旷的阴影渐渐笼罩。
周围很空,阮好风拉了手刹,稳稳停住。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地图导航。
“民政局在一个居民大院里,没有停车的地方,走过去要二十分钟左右。刚好已经开到这里来了,如果你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现在过去吧。”
纪溪想了想,小声问:“不需要做个公证什么的吗?婚前财产公证之类的。”
阮好风笑了笑:“不用,当然如果你想,到时候可以办。”
“婚前协议呢?”纪溪又问他。
阮好风摊摊手:“我没想这么多。但那个可以和财产公证一起做,目前我没什么想法,你怎么看?”
纪溪笑了:“阮先生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打算跟我结婚了。就不怕我骗财骗色,捞一笔跑了吗?”
阮好风咳嗽了一声。
他说:“还是有准备的。”
他下了车,伸手替纪溪拉开车门,眼里带着一点笑意。
纪溪把毯子叠好放在原处,然后下了车。
她今天穿得很学生气,简单的白衬衣,浅蓝牛仔裤。
一下车,抬头就望见阮好风拿出了一个相当精巧宝石蓝的盒子,轻轻打开了。
阮好风低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纪溪小姐。”
那是一枚素戒,碎钻镶嵌在里面,外边是偏蒸汽风的纹路刻样,非常个性漂亮。
显然阮好风也是花了心思的。
纪溪早在他说“有准备”三个字时就预感到了什么,此时看见眼前的戒指,脸有些微微发烫。
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微微地笑了起来。
“好啊。”她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此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按阮好风的说法,他被家里催婚催得急,算是跟她搭伙过日子。
就算还没有签婚前协议,纪溪也能够想到,这将是一段互不干涉的婚姻。往后阮好风如果安定下来,找到了合意的女孩子,或者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不可磨合的矛盾,离婚也是难免的。
阮好风在这件事上显得过分随意,但无论是从会面的地点选择上,还是各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包括现在这枚指环,都让纪溪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尊重。
她将那枚指环取下,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指给阮好风看。
细长白净的一双手,配着这枚独特的指环,格外好看。
阮好风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伸手放在纪溪头顶,轻轻揉了揉。像是大哥哥对待一个小妹妹,自然而熟稔。
他太高,纪溪仰头看他,视线被他胳膊挡住,只能望见他线条有力的肌肉,袖口扣子一丝不苟。
很奇怪的,纪溪想着,这个人有点奇怪。
这么热的天气,领口和袖口都是一丝不苟的,偏偏开着最张扬的车,有着最随性的性格。
“快走。”阮好风微微弯起眼睛,眸色黑沉,偏偏带着一点轻快的笑意,“二十分钟内不能让人发现,跟我来。”
他像是对这一片挺熟悉,没有带她出门走,而是走楼梯,熟练地七拐八弯,走入一条小路。他取了墨镜和口罩,步履生风,可总是会停下脚步等她。
今天是个平常的工作日,来民政局的人不多,前面的队伍也不长。
纪溪有些紧张,她没经历过这样的流程。
阮好风则站在她身边,轻声向她解释:“会很快,婚检过后我们去前台那里打印证件,签字,旁边有拍照的地方,拍完去交九块钱就行了。”
纪溪看了一眼结婚照的窗口,见到是有些陈旧的厚窗台,贴着快要剥落的红色彩条字:拒绝找零,有些迟疑:“……要交现金吗?”
她在外面一直是各种卡齐备,回国一趟,基本没什么使用现金的时候了。她去买东西时还遇到过一些尴尬——去取了钱,结果店老板找不开,还手把手地教她注册支付账户。
自此,她学会出门带个手机就行了,连零钱都不用带。
阮好风却默不作声地伸手给她看——他手里是五张新钞,都是零钱,一张五元四张一元。
纪溪又笑了,眼里有几分俏皮:“这也是提前准备?”
阮好风承认了:“是。我倒车时顺手查了结婚攻略,车上还有点零钱,顺手取了过来。”
纪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大男人有点可爱。
他对结婚这件事的紧张看起来不比她少,相处了半天,总算让她窥见了他沉静外表下的一丝真实来,有些孩子气。
阮好风将钱收好,看着队伍前端,突然哂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我刚回国时,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闹了不少笑话。”
看来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纪溪好奇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对阮好风了解不多,还剩的印象只有他说自己刚回国不久,白手起家在做公司。
阮好风说:“今年一月回来的,从H国,我听说你也是在那里念书,是不是?”
纪溪点了点头。
阮好风低低地笑:“H国念音乐好,你应该很喜欢那里。我第一次看音乐剧时,是别人送的票,卡着时间入场,除了演出效果,全程只觉得挤,人多,洗手间不好去。不管你是哪个区座的,没有就是没有,中场在外边逗留久了,保安还要赶人。”
纪溪笑了。
她不进剧组的时候,也一场不落地听自己喜欢的。的确是挤,场地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座,棕熊似的大块头外国人蜷缩得如同虾米,还要一丝不苟地专注观看。散场和进场时进出都很困难。
她这么说了,又冲阮好风眨眨眼,“几千人的剧院,洗手间只有一人间的,我一般都是跑出去去麦当劳的洗手间。”
阮好风很“亲民”地认真听着。“我记住了。”
不算长的队伍,两个人的话匣子因为留学这个话题打开了。
纪溪原以为阮好风这种贵公子型的,家里肯定捧着宠着,出国也无后顾之忧——毕竟她认识这样的同学圈子,富二代在哪里都是富二代。
但阮好风却说:“我家里管得严。往前几年,我说我想演戏,家里老人不准,说我收不住心,直接就把我打包丢去国外了,一分钱都没给我。那时候真惨,只会说英语,不会当地语言,最后只能去华人区端盘子打工,学了半年勉强学会基本口语。后边接戏,台词都是硬背的,每天跑四五个剧组,还要天天挨骂。”
纪溪好奇心上来了:“你演过什么?我或许看过呢,没准儿我们两个的剧组还撞上过。”
她还有很多资料没做,因为专业是传统音乐剧目,平时也不怎么看综艺,近年来走红的国内偶像一茬又一茬,纪溪连名字都记不住。对于国内娱乐圈的各种关系、人脉,她的认知几乎为零。
阮好风还没来得及回答,队伍便走到了底。
接待员递来两张表让他们填了签字,然后各自去做体检。
纪溪听着工作人员指示,流程走下来后,看见阮好风比她快,已经在旁边等她了。
“走,去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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