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2/2)
噢,他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她觉得?
她觉得个球啊,他那样嘲讽的神色,气定神闲的姿态,怎么看都像是恶意针对她讨趣,她疯了才会觉得他喜欢她。
“你若是钟情于我,那可要完了,我喜欢端方正直的君子,不喜欢浪荡的花花公子,尤其还是你这般喜好算计弄权的。”
“哦?那我恐怕完不了。”
他从容微笑。
完不了跟不喜欢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不钟情,这辈子都不会钟情,所以完不了。
他不过是暧昧成瘾,喜欢他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能轻易挑动她们的情绪,享受着周旋于女色之间,怎么舍得钟情一个女子呢。
换做是她,她也不舍得,公主们金枝玉叶,贵女们国色天香,任是选哪个都觉得自己有点亏了。
所以——
醒醒吧。
别再自作多情了。
他只是特别喜欢那个花瓶,绝不可能是因为她。
如此反复告诫自己,夏瑾觉得自己清醒多了,再看郁止心如止水,稳若泰山。
郁止将碎片一块一块捡进框里,很快就捡干净了,捡完后,他将大框推到镜台下,取代了原先花瓶放置的位置,接着顺势坐在床边,抄起了手边一本书,安静的阅览,像个没事的人般。
夏瑾无语,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指望这个男人有心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她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祁胤因玉书公主喜欢他不会轻易对他下手,而她化作鬼魂却无法加害于他,旁人身份地位皆不如他,莫说杀他,估计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看来她只能从别的途径入手了。
唔——
向来鬼怪最大的本领是什么?
吓人!
有了!
就算一时半会儿弄不死他,也要闹得他无法安宁,一日比一日消瘦,最终自我了结,枯槁死去。
花瓶砸不了人,却可以在他半夜睡得正香之时摔那么一下;榔头锤不死他,却可以挂在他的床头,等他次日醒来吓出一身冷汗;还有他房中的珍品,全都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出去发卖了,掏空他念亲侯府的底子,让他到街边去喝西北风。
那时莫说造反,他纵是睡觉都睡不好了。
妙啊。
甚妙啊。
计划制定完毕,夏瑾无比美滋滋,就像久旱之人逢甘霖,她也看到了事情的希望。
夏瑾觉着她之所以变成魂魄游走世间还投不了胎,八成是因为害她暴毙的凶手还逍遥法外,鬼差怕她有怨不肯轮回,故而特意留她在世间多一些时日,让她亲自报仇,正好也省了麻烦,两只小鬼一起拘了。
定是如此。
夏瑾想通了法子,决定晚上再来。
白天闹鬼不妥当,她听民间故事里,都是晚上作祟的,最晚就越吓人。
心里惦念着至亲,夏瑾暂时放过郁止让他好过一会儿,飘飘悠悠的往隔壁夏国公府去了。
离她死去已有两日,夏国公府上下也并没有从她的惨死阴影中走出来,一片愁云惨淡。
哭好歹是不哭的,可这一个个都像行尸走肉一般,见了就令人心生不忍。
马上就是用午饭的时候了,饭还没开席,正厅里聚得差不多齐了,独缺了妹妹夏珑。
听她阿爹问:“珑儿呢?”
大哥夏勉低声道:“珑儿昨儿哭了一夜,刚刚才睡着。”
夏国公叹了口气,一贯瞿烁的面庞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眼角鬓边的皱纹都长得更深了。
二哥夏励低着头,阿姆又开始抹眼泪,正厅之中一个赛一个的安静,个个都无法开口,就怕一开口不小心触到哪根神经,平添了痛苦。
夏瑾受不了这样悲伤,忍不住又想逃,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逃,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魂魄能于世间存在多久,就算是以这样虚无的方式,她也想多陪陪他们。
夏国公很久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拍了拍身边夫人的肩,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道
“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们。”
“爹,您说。”
二位兄长齐应声。
夏国公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道:“瑾儿的尸首已不在咱们国公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