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你容我先换个衣服，先去书房等我。”

抚宁说罢，就见柳欲雪点了点头，从泥地里撑起来就走，没回头。大抵他也是知道抚宁如今穿的不妥当，不便见人吧。

抚宁倚在窗上，看着自个儿眼前那个走路姿势十分不自然的背影，这人今天穿的这衣服有些偏瘦，腰上还沾了一大片她的花泥，看上去有些邋遢。

却莫名的让她愈看愈觉得有些怅然，怅然过后，还有点暖。

小郡主没有唤醒那偷懒的丫鬟，只自己挑选了件平日里常穿的衣裳，随意拢了拢头发，轻手轻脚的从人身边跨了过去，逃到了书房里。

她刚一推门，柳欲雪就已经里边儿候着了。

还是坐在那日里他坐的那个位置，还是那个标准挺拔的跪坐姿势，不同的只是他今日身上所带的那种感觉，与那日的凛冽拘谨相比，今日的柳欲雪更多了一丝柔和。

抚宁轻手轻脚的从人身后绕过去，坐在了他的左边。

却突然发现，柳欲雪身后蹭上的那一片花泥，已经被他发现并且洗下去了，接替花泥的是他后腰处浸湿了一大片的水迹。

抚宁看着这人的这一个小细节，不由得勾唇一笑。

这个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刀枪不入的人，也终于有了些烟火气。

“你要我来，是要与我说什么事？”抚宁将手撑在书案上，强装着活泼的样子与人说着话，殊不知她如今眼底青的，张着眼睛的人就能瞧出来憔悴。

柳欲雪虽是哑巴，但还不瞎。

他看得出今早晨那事儿对于小郡主的打击太大，虽然他进府的时日不多，对于抚宁的过去，也不曾过多的了解。

但就今早的这事来说，柳欲雪却能对抚宁的落寞感同身受，他不愿再看着她这么难受下去。

柳欲雪听见抚宁如此问，也是稍提了口气，似乎是做了些准备以后，才蓦然的站起身来，向后径直退了两步，跪在地上等都不等，一个头就磕了下去。

抚宁也被人这突然的大礼吓了一跳，坐在垫子上，身体猛地向后一斜，懵了几秒，才上前去扶人，让人起来说话。

柳欲雪的字才学了几天，他自己又不开悟，到现在也只能歪歪扭扭照葫芦画瓢的，写出那么几个。

仅这几个字，肯定是不足以支撑他以文字表达的。

可他还是在抚宁来之前，就已经在书案上备好了纸墨，柳欲雪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虽备上了纸墨，却没打算以写的来跟抚宁诉说。

柳欲雪大礼行过，就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坐回了书案前，也不顾抚宁在他身旁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拿着毛笔在那纸张上勾画着。

过了一会儿，再拿个抚宁看。抚宁拿着那纸张，放在手里端详了许久，越看眉头却皱的越深。

柳欲雪虽然不会写字，但好歹还会画点儿画。虽笔触不精，布景杂乱比不得大家之作，但却还算传神。

景物特点突出，人物惟妙惟肖，只是这其中表达的意思，却是让抚宁看不太懂了。

“你这画的意思是说，今天早上，是你杀了那个脸上带疤的人？”

抚宁虽然看懂了这画的意思，却怎么都不敢相信，只得看着身前的柳欲雪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却不想那人却是答得干脆。

小郡主问出这问题后，柳欲雪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人坚定的点了点头，直搞得她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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