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太子(2/2)
白芝璋:“……看我干什么。”
苏炳容理所当然:“你是他大哥,不问你难道问殿下吗?”
白芝璋刚想回话,却听门被敲了三声,‘小二’端着水壶走了进来。荷叶滚边镶金托盘,双龙吐珠银制水壶,看着就贼他妈贵,刺得良心痛。白大当机立断换了个话题:“一个时辰都未见温国公,外面天已见黑,喝完这壶水就回去吧。”
这间茶馆茶水很贵,而他们三人出行,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钱。
在凉州霄太子的队伍到达平都前——
他们还要过二十日呢!
这话说得十分识时务,早就想走的元霄二话不说,身先士卒,先把自己灌了个饱。其余两人喝完,抹抹嘴,就要开溜。临走前,元霄停下来,仰着脖子拍拍温仪——身高不够。“你不错。”他说,“有兴趣可以来我府内做事。孤——姑且不会亏待你。”
温仪隔着张面具,微微一笑。
“多谢客官抬爱。”
他走到二楼栏杆前,一手扶上楼梯,目送这三人你推我我推你的离开,心里盘算着这药发作的时间。霄太子的脚已经跨出了门槛,温仪微微弯起嘴角。待这位太子出了这门,他就算是横死街头,也不能再追究到来福茶馆的头上。
元霄一只脚眼看就要落地——却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别说出门,一下涌进好些人。这下别说出去,他们不但没能出去,还被迫退到了一处角落。
温仪瞬间便沉下了脸。
白芝璋挡在元霄前面,防着他被人磕碰到。
他有些警惕地将手放到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柄匕首。
“少爷。”白大说,“把脸挡好了。”免得出师未捷三个字。
温仪低声道:“小三。”
秦三显出身形:“爷。”
“怎么一回事。”他眼神落在门口进来那几个人身上,神情有些不悦。能进这里的大多是老主顾,在平都有头有脸,说出去有些份量。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跑来吵闹,还坏他事。
秦三道:“我去看看。”
温仪嗯了一声:“注意点。”
“是。”
秦三将头发绑了一绑,一边往下走去,一边随手取了件布衣长袍往身上一罩,脸上黑灰一抹。再抬眼间,就敛了满目神光,与普通人无异。
元霄也蹙着眉:“你不是说这里很贵吗?很贵还有敢来闹事的?”
白大嘘一声:“你不是太子吗?那不还是成天有人想杀你。”
“……”太子想了想,很有道理。
就见为首一个着了莲冠的年轻人挺胸阔步走进来,动动手,令后面随从把一位女子带了过来,往早已上前查看的钱掌柜面前一推。
钱掌柜只一眼,就晓得一个大概,他沉声道:“孙少爷,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掌柜的。”孙玉飞扇子点了点女子,“我心仪此地已久,却碍于掌柜口说的规矩,非老主顾者不得入。成,那便不进,就当是给掌柜面子。”
“可她,不过一个歌女,却为何能三番四次进来,弹曲作乐呢?”
孙玉飞将那姑娘拎起来。温仪自上往下看去,女子尚年幼,不过豆蔻,衣衫单薄,头上一根簪子,连朵珠花也无。她神色惊惶,因受了惊吓而面色苍白,此刻被两个铁臂大汉拎着,更是瑟瑟发抖,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
钱掌柜心中冷笑了一声。这孙玉飞是平都一霸,向来爱赊账,碍着他舅舅是朝中官员,大多人都按捺不发。大约是在来福茶馆吃多了闭门羹,心里不爽,寻事来了。不过钱掌柜当掌柜少说也有三十载,比这孙小儿年纪都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先是行了一礼,方说:“孙少爷怕是有误解。本店既然开了门,那么四方游客,只要是人,便都能进。婉儿姑娘这么清秀的人,在这有一席之地,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想借着宋婉儿发作的孙玉飞一听,脑子里反应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钱掌柜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先他一道了。
“他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一条凳子嗖地飞了过来,硬生生在人堆中行出一道空。
众人视线随之望去。
“意思畜生莫入。”
一人踏了条板凳,一手撑着膝盖,虽未露出脸来,却仿佛是阴沉沉笑了。
他秀丽的眉峰一挑,就朝孙玉飞抬了抬下巴:“骂你不是人,懂了吗?”
孙玉飞呆了一呆,随及大怒:“你敢骂我是畜生?”
“我可从不骂人。”元霄脚下一踩,板凳就倒翻过来落在他手中。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随意地掰了一条凳腿来,在手中打了个漂亮的转。走到孙玉飞面前,举起手中凳腿道:“你看这是什么?”
孙玉飞有些迟疑:“……”
“这是棒槌。”元霄嘴角一勾,就毫不迟疑地给了他一槌子,“我不骂人。”
“但专打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