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2/2)
薛云哪里就提前知道这个病了。他心痛地看着地上碎片还没能反应。闻太子言,抖着胡子道:“失,失心疯!”这他姥姥的,可从未诊出过太子这个病啊!
元霄一条凳子甩下去就裂了一张桌子。“从此刻起,你告诉皇帝。太子这毒冲上心头,疯得彻底。但孤只认一个人。至于为何会认他——”
他抬头一笑。
“太医到时自然懂得怎么说的,对吗?”
——他,他懂个屁啊!
可是元霄已经往外一跃而出。直到这时,薛云和其他一从侍卫才知道大乾太子殿下的功夫究竟有多高。如同远在荒野之地的猎鹰,又似破水而出的雏龙。你根本奈他不何。
元齐康被这一出弄得一脸措手不及。久居深宫的人,即便再老谋深算,也比不上不要脸和不要命的。元霄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明知运功只会让身上的柔丝之毒愈往心肺渗入,却如此不管不顾,竟还闹到他宫中来。他如何不震惊大怒。
“你们都在干什么?拦住他啊!”
元霄本似无辜地望着天,闻得这声,转过脸去,就将元齐康看到了眼底。他歪了歪头,似乎能找回一些神智,元齐康忽然有些警惕。却是还未来得及退一步,就见眼前一花。元霄已到了跟前,笑吟吟地凑了上来:“三叔,你身上好香啊。”
温仪刚到,便只听见这一句话。
不止他听见了,元帝也听见了。元帝与他就差了一步。
而闻讯而来的古尔真,与元帝也只差了一步。
这一帮人,就面面相觑,见着本该是发疯的太子,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抱上了元齐康的胳膊,还十分亲昵。可若是有旁人大着胆子去拉,却瞬间变了脸,仿佛能将人掐死一样。这么一来,元齐康几乎就等于成了元霄的人质,谁还敢上前硬来。
这三皇子弱不禁风的,万一不小心被误伤嗝屁了可怎么办。
元霄自然也见到了温仪。他心中一动,缠着元齐康的手却更紧了。于元齐康而言,右臂便似被一只猛兽给衔在口中把玩,稍有不慎就被嘶咬入腹。没有人愿意去触怒一个翻脸无情的疯子,尤其那疯子武力值极高。他只能勉力笑道:“霄儿,放开我好不好。”
“不放,三叔身上香,霄儿喜欢。”
元霄嘻嘻一笑,身上衣裳有打斗中弄破的,脸上也有擦伤,就是头发也凌乱了些许。神情却纯净无辜,叫人觉得是个无知稚子。但是谁家的稚子手中惹了血腥?
“霄儿闻错了。”
元霄一笑:“霄儿认定的东西,怎么会错呢。”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却看着温仪。“认定便是认定,一眼就瞧中了,怎么都不会错的。”
温仪站在远处,只瞧着元霄如此情状,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心中就如同刀尖绞过。
天光缥缈,山水遥遥。元霄忽然觉得心口一痛,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来。虽然如此不堪,心头却在想,看来错不了。他这毛病,果真与温仪脱不开干系了。
如此,便更令人痛恨。
分明先前好得很,如何回到宫中就成了这个模样。要这么说来,也只有那日元齐康非要温仪舞什么剑,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眼尖,一把撒开元齐康,就蹿至屋中,四下一瞄,将当日温仪所舞之剑握到了手中。
众人只见太子一口血吐下去,倒像是神思清明,一下子醒了过来。刚要松一口气,就见他抓着三皇子就进了屋,一柄利剑眼看着要朝元齐康胸口刺下去——
这可不是一般的剑,而是掺了毒的剑。染了这毒,就连元齐康自己都不晓得如何去解。他面色大变,几翻纠缠之下,不经意之间便是一记云手。
谁料太子应声而倒,一下滚出六尺远,落得一声尘土,这才似真正清醒过来。目光澄澈,看着元齐康的眼神中满是诧异:“三,三叔?”
元齐康蓦然攥紧手心。
——他分明从太子眼中,瞧出了清明。
待侍卫上前分开他二人之际,元齐康隔着人堆,紧紧盯着太子,眼中分明在告诉他,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不怕父皇治你欺瞒之罪?
被推倒在地的太子仿若就那一推失了全部力气,由着别人扶起锁住胳膊,丝毫反抗也无。唇染血迹发丝凌敌,抬眼间,却冲元齐康浅浅一笑。
——好叫三叔知道,孤生来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怕。
宁肯釜底抽薪,也不愿有人拿温仪算计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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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仪小课堂。
“跟我念,噗嗯碰,呲—瓷,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