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温仪(1/2)
常怀之说两情相悦的人,成亲前要发乎情止乎礼。元霄便说,亲额头算是止乎礼了?那怎样算是不止乎礼。常怀之被问得汗都出来了,便含糊道:“总之殿下不能不经姑娘允许,就随便唐突佳人。那便是不止乎于礼了。”
他说完自己心中呸了一声。
止乎礼讨个屁的老婆。
但能教太子么?
显然是不能。
接受过成年人教育没多久的太子还没有学太会,便遇上了喜欢的人想‘亲’自己的情况。其实他也想亲温仪,但就怕一时冲动,会不会显得不够庄重,唐突了他。故而最多也就趁温仪睡着,在他光洁的脑门上碰一碰。
如今——
元霄偷偷瞄了眼温仪,发现对方看着他若有所思,半天也没移开视线,心思便活络起来。温仪那么喜欢他,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他还这么不解风情,是不是不够大方?男人,尤其是有担当的男人,是时候要不动声色地满足对方需求的。
想到这里。
——元霄把脸往温仪那凑了凑。
凑了凑。
拼命凑。
温仪刚回过神,便发现他无意间注视着的人像只伸长了脖子的鸳鸯——不错,揽心湖里游着的那对,正拼命伸长了脖颈靠过来。
“……”温仪略往后退了退,“你颈椎不舒服吗?”
被会错意的元霄:“……”沉默了很久,“没有。”
两人沿着路往景泰宫方向去,就见一个穿了身绿色宫装的女子急急地跑来,见是他二人,急切当中还记得停下来退至一边。元霄经过时,看了看她,脑中搜到一些印象:“你是那日鹞子飞了的那个?”
绿梅没想到太子还记得自己,当下小心谨慎道:“是奴婢。”
元霄颇有兴趣道:“怎么,鹞子又飞了?”
“别胡说。”温仪略斥责了一声,温声说,“若是想找那位小姑娘,她已经在揽心湖候着了。可慢慢去,不着急。”
绿梅听了心中大松一口气,她还怕红袖迷路。也怪她,本来说好一起走,谁能知道半路被叫去内务府拿东西了呢。红袖没事便好,上回落了水,太后一顿责骂。累了贤妃一干人等。可太后也怪,若觉得她们照顾不周,将人接回宫中自己随身带便是,又为什么骂完还是扔在贤妃宫里。弄得她们倒是很紧张,就怕又出什么事。
这边听温仪说了,便要告退,却是元霄喊道:“你们一个两个,去做什么?”
“回殿下。我们约好了去放灯。”
放灯?
元霄有些不明所以,温仪倒是知道这件事。他对绿梅说:“你去吧,注意安全。”
待人走了,方与人边走边解释:“宫中对于灯火虽然有禁令,但陛下算宽容,允许宫人在湖边放一两盏灯,以寄心愿。”本来放灯是在元宵节,但那会儿通常是外面比较热闹,宫里相对冷清。元帝不是在宫里长大的,他也野,便放宽松一些。但凡元宵前后,若有人想与民同乐,可去揽心湖点一两盏河灯。一来么算是自个儿过节,二来在水边也安全,省得闹出什么事端。三月前放灯的人比较多,盛夏也有,看心情。
今年元宵正逢刺客一事,估计宫里没人敢在这当口触皇帝霉头,谁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大作文章,揪住人罚一顿。红袖才来宫中,年纪又小,耐不住寂寞,绿梅才想了这个由头,带这位太后的表孙女散心。
听温仪这番解释,元霄才有所悟,倒没有多说什么,温仪还有些诧异。
不过这表象终归是表象,待回到景泰宫,等用完饭,元霄就蹿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等温仪看完大半本书,消失许久的太子这才又重新钻了出来。
袖口鞋上均沾了泥。
站在西殿门口冲温仪招手。
“温仪。”
“……”温仪放下手中风物志,起身道,“怎么?”
元霄却不说话,只冲他招手让他过去。
无奈之下,温仪只得过去,却被对方一拉,神神秘秘说:“给你看好东西。”
温仪的脑子还陷在风物志中没有出来,正充萦着那句‘天下怪者皆有定数,定数乃天理,天理是循环,循环者为自然’,就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拉住。
元霄道:“你能把眼睛闭上吗?”
温仪答得很快:“不能。”
却见元霄得意地掏出了一条黑布巾:“我就知道你这么说。真调皮。”
“……”那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结果温仪拗不过太子,只能以‘大人不计小孩过’,由着他把眼睛遮了,神神秘秘带他绕圈。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想,这崽子又搞什么名堂,景泰宫的地他这几日早就走熟了,哪里有这么多弯要绕?却没想到实际情况是太子带着他东一圈西一圈原路来回。
原来元霄亦在暗想,当年白二哥说如果要给人惊喜,一定要把对方绕得头晕眼花,这样重见光明时才会有极大的惊喜。太子若是知道白二这么干了被他哥追着打了半天后,大约也不会什么都想试了。
眼下就是他牵着温仪的手在庭中乱转——转了半天,终于到了正地儿。
温仪一边在心中默背那句‘天理寻常’一边胡乱地跟着元霄的步伐,只觉走过几级台阶,绕过屋角。他伸手在墙上一摸,暗道,果然是后院。还没想好,就已经停下。
但闻元霄道:“我要解开眼罩了。”
便是眼前一轻。
温仪睁开眼——
屁都没一个。
“……”他无言地看向元霄。
元霄眨了半天眼,手一松就冲到了地里,撅着屁股捣鼓了半天。
他老子的这机关怎么失败了,常怀之怎么一回事!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温仪呵在当下:“你别过来,就站那儿,退后一点,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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