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来人(1/2)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温仪虽然没伤到筋骨,这一调养也有近二十日了。太后还来看过他,带了一堆的东西。不但带了,还稳稳当当在景泰宫坐了一下午,拉着温仪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仿佛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体贴。
在太后看来,温仪是救了她孙子的大功臣,怎么能不多看两眼?
“哀家听说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跳,宫里的侍卫都干什么吃的,皇帝也不管管。”
元霄盯着自己祖母握着温仪的那只手,盯了很久,终于没忍住,把温仪的爪子从中抽了出来,义正言辞道:“听太医说一直保持姿势不容易活血。皇祖母不介意的话,孤帮温国公换个姿势靠着。”说着,顺势坐到床边,自己去抓了温仪的手。
温仪:“……”
太后有些小迟疑:“……似乎没太多变化?”
元霄很不要脸地诓她:“总不好一下变太快的,太活血了怎么办。”
温仪无语地看着他,骗自己亲祖母行这种不轨之事,兔崽子可真要脸。
幸好太后没有多想,只又和温仪东拉西扯了一顿,听闻说宫里来了诰命夫人寻她,便顺势起身回宫了。她一介女流之辈,能和温仪说什么呢?毕竟无话可说,关怀完了就很尴尬。元霄若懂事一些撒个娇,场面还活络点。可惜这并不是会撒娇的人。
她一走,温仪顿时舒了口气。他是个喜欢坑人的不错,但不代表坑女人,还是个老长辈。温仪身上那点伤早好透了,偏偏被憋在屋里不让回,元霄说不通就算了,元帝来探望时,温仪拼命和他使眼色,元帝恍然大悟,回头一道圣旨就下到了温府。
说是这个国公护驾有功,碍于身体不能回来,请诸位多多包涵。包涵不算,还很诚心地赏了一堆东西。回头笑眯眯和温仪邀功:“国公,这回你可放心住着,朕贴心吧?”
“陛下可真是太贴心了。”温仪笑得咬碎了一口牙,眼中的波光都成了小箭,嗖嗖嗖往人心口·射。奈何皇帝皮糙肉厚,小箭射上去咣地一下就掉了下来,毫不见血。他凑上前轻声道,“臣和陛下既然是一条心,陛下为何非要刁难臣。太子的脾气陛下是知道的,臣要是不痛快了,想拼个鱼死网破,谁都捞不着好。”
元帝也眯眯笑着凑上前:“网破了还能织,让温卿不高兴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朕高兴,朕乐意。朕不怕鱼死网破。大不了朕再多嘴告诉太子一声,国公身手不凡,区区剑伤根本奈何不了他。你说他会怎么想?”反正太子已经上门吵过了。
温仪:“……”他略略坐直了一点身子,感慨道,“陛下,你可真不是个人呐。”
元帝点了点桌子,笑得那叫一个满面春风:“哪里比得上国公狠啊。”
这剑捅的,他看了都觉得肉痛。
这么如沐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君臣和善,互相夸奖。
温仪回不了府,不代表温府的人进不来宫。
温蜓来了。
离了近个把月,他终于进了宫。
温蜓是代表温府来的,带了好些吃的,有太子喜欢的梅花香饼,也有温仪喜欢的雾山芽尖儿,还有一包金叶子。金叶子不用来吃,用来开道。
“大人辛苦了。”
温蜓进了宫门,先不着痕迹地给守门侍卫一人一片金叶子,这才笑眯眯地随领路太监走。他身量小,眉清目秀,看着像个乖巧的少年郎,出手又大方,谁会多心到他身上。
“温大人在宫里一切都好,太医照料得紧。你们就放心吧。”
“哎,承蒙您照顾了。”
说着温蜓往前快走两步,不着痕迹地给领路太监手中塞了把金叶,笑道:“难得进宫见我家老爷,家中还有些事要和他商量,出来可能晚些。还请大人见谅。”
那太监领过的人多了,收过的东西也多,但这么客气一把金子塞过来的可没几个。当下就了然,兀自一笑:“宫中有禁时,小哥记着时间便可。”
说着已经引温蜓到了景泰宫门前。
“得圣上旨意,温大人一直在太子宫中休养,你可快进去吧。”
“多谢大人了。”
温蜓恭敬地看着引路太监走了,这才收起笑意,进了景泰宫。这宫里到处是皇帝的人,就算他不去见皇帝,很快也会有人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元帝。既然如此,到不如光明正大。温府的人向来是不知道如何遮掩的。他理理衣服,走了进去。
温仪正在画画,他还在画那只鹰。元霄坐在一旁看着,这么多日,他二人同吃同住在一处,认识满打满算不过月余,却已亲近如老友。虽然在元霄眼中叫老夫老妻。较之先前不同的,便是温仪没法儿再装傻充愣,元霄对他的眼神愈加热切,温仪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
“这鹰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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