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1/2）

夕阳渐沉,落日的余晖将教室染得通红一片，铃声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

晚上的自习没有老师监督,学生们逃课居多。两人在教室干坐了许久，也没见到学生们的人影，倒是等来了老万。

他们和许北约定好翻墙出去,早早地就过来了。

“小心一点，”林风眠提醒道，“周松昏迷的时候念叨过几句话，关于校外的。”

林风眠复述了一遍周松的话。

听完,老万和小明的表情都有些僵。

是很不安全的样子

“去，还是要去,”老万思考许久,深沉地叹息,“反正留在学校里面，也没有多安全。”

被当做垃圾扔掉的李何，厕所里出现的不名学生，其他玩家他也打听过了,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好几个,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校园里危险重重,可越危险的地方,也越能找到线索。

小明也是同样的想法。

许北带了一大帮小弟来了之后,老万和小明便跟着他们走了。

想起许北的嘱托,沈佑旭提议回寝室看看周松。

寝室楼的大门没有上锁。

三三两两的学生提着热水壶,从他们身旁路过,说说笑笑，校园里的氛围难得的祥和。

两人进了寝室，周松还在被子里蒙头大睡。

书桌上多了一小袋东西，林风眠打开一看，面包、牛奶、还有药。

显然是许北留下的。

林风眠打量了许久，才轻声问周松要不要吃晚饭，得到的回答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好。

吃了饭喝完药，周松才彻底清醒过来，吞吞吐吐道：“我和许北打了个赌。”

林风眠：“什么赌？”

“如果我在期中考试表现好的话，班级就会接纳我。”周松陷入痛苦的回忆，“每次大型考试，有人缺考，有人交白卷，还有人在试卷上胡写乱画，他们都会被老师表扬，只有我……每次考到第一，被嘲笑、讽刺、挖苦。还说我是只会学习的书呆子。”

脑海中的情景再现让周松红了眼。

可看着周松的难受模样，林风眠想的却是一句重复了很多次的话——“对不起，我错了”。

周松对不起的真的是他口中的“周松”吗？

沈佑旭问道：“考试在什么时候？”

“两天后。”

“那你有什么打算？”

周松闭了闭眼，“许北劝我旷考，方便省事，但我怕那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它会主动走进考场的。”

“交白卷呢？”

周松默默地举起了手，“到时候我连手也控制不住。”

“故意写错答案呢？”

“脑子也不怎么听话。”周松尴尬地摸摸头，“你们一定要帮我想个办法出来，要是我融入班级了，我的目标就完成了！”

也就是说，如果借考试的机会，让周松也被“表扬”，四舍五入他能融入班集体，这个任务就算是完成。

“如果赌输了呢？赌注是什么？”林风眠忽的问道。

“输……”周松脸上血色尽失，“输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融入班级了。”

林风眠：“……”成败在此一举，行吧。

两人又陪周松聊了好一会儿的天，等药劲上来，周松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

林风眠装作没看见，继续东拉西扯。

没过多久，周松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喃喃道：“我好像快睡着了……”

话音未落就一头倒了下去，躺上柔软的枕头呼呼大睡，只是呼吸还没平稳下来。

“睡了？周松？”林风眠试探着低声叫了几下。

周松迷迷糊糊地嗯了几声。

“没事，你睡吧，我们走了。”

几道脚步声后，周松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想了想怎么也没人给他关灯啊，还没想好要不要起来关灯就迅速睡了过去，呼吸逐渐均匀而绵长。

但两人其实都没走，屏息站在门前，静静地等周松睡熟。

周松并不可信，或者说，周松的记忆并不可信。

他们既不知道周松为什么对不起自己，也不知道周松做错了什么。单靠周松回忆还不如自己找线索来得更快。

林风眠无声地指挥分工，他看这边的书桌，沈佑旭看那边的柜子。

寝室很大，有独卫也有独浴，两个隔间与床铺隔了半堵墙，书桌在墙这边，柜子在墙的那边。两人同时找难免碰撞，发出什么声音就不太好了。

沈佑旭点点头，静悄悄地开柜——柜子上只有编号没有姓名，他也不知道周松的柜子是哪个，只能一个一个猜。

林风眠直奔周松床铺下的书桌。

许是少有人用的缘故，书桌上落了层薄薄的灰，上面放的东西也不多，一个台灯，几本练习册，几根笔，是学霸标配。

可惜翻开一看，里面白光光的，连名字都没写，草稿本也不例外。

剩下的东西都是琐碎的日常用品，没什么研究价值。

林风眠看完，又将东西一一放回原处，扭头刚好看到沈佑旭朝他招了招手。

柜子里放的都是衣物，而沈佑旭正面色凝重地抽出其中蓝白相间的一团。

一件皱巴巴的校服。

沈佑旭掂在手里抖开，将校服的背面朝向林风眠。

“……脚印。”林风眠很确定，校服背后那轻微的污迹是被踹一脚才留下的痕迹。

沈佑旭依次打开其他柜子，全是空的，接着他又指指寝室里所有的空床铺。

一一对应。

只剩这间寝室仅有的住宿生周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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