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1/2）

悦耳的钢琴曲在莱茵的指尖流淌。

玩家们在窃窃私语,小丑们在嘻嘻哈哈,社恐们各干各的,谁也不看，谁也不管。几波人站在舞池,除跳舞外什么都干。

小丑装扮的林风眠混入其中,寻找重要角色的踪迹。

丑王在舞池中央,被众小丑层层环绕,王子和沈佑旭赫然在列，两人皆打扮成小丑,不过与昨日略有不同——沈佑旭显露出的是自己真实的模样。国王坐在王座上,手持长剑的莱恩站在他身侧。

两方首领遥遥对望,丑王扯了个鬼脸,国王乐呵呵一笑。

氛围有种微妙的和谐。

不对，林风眠觉得不太对。

如果国王知道小丑们要造反，多少有些疑虑或忌惮才是,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如既往地把小丑们当成笑料。

未免过于自信了些。

晃晃悠悠，蹦蹦跳跳地靠近离他最近的莱茵，林风眠咧开嘴，送上怪异而吓人的微笑。

全神贯注弹奏的莱茵连忙低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小指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林风眠如愿以偿观察到自己想要的。

被吓到的反应一般不会这么细微,莱茵也不像是被吓到的模样,那他的小指抽搐,只能是认出林风眠之后的紧张。他负责监控，自然见过小丑打扮的林风眠，也知晓正是眼前人，在电梯间说出了小丑的密谋。

莱茵没问题。

林风眠又往国王那边去，用同样的方式试探莱恩和国王。

莱恩扫他一眼，神色比起昨日多了些警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也算是正常反应。

唯有国王一无所觉似的，捧场地冲他笑了笑。

林风眠只能推测问题出在国王身上，本想着消息递给国王，国王就算是不信也会多加几个守卫，以防万一，结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啧。

关键时候只能由他跳出来干苦力了。

说干就干，林风眠回到舞池，与丑王保持一定距离，同时确保自己能够及时冲上去。

听国王说，小丑们也是可选择的跳舞对象，玩家们讨论了一番，便向小丑发出了邀请，以解决不跳舞就会死的危机。好在小丑们虽然怪里怪气，却也都嬉皮笑脸地点头答应。

一时间舞池里尽是小丑和不同次元的人手牵手，肩并肩，好似群魔乱舞。

为了不引人耳目，林风眠也主动邀请玩家，跳起了舞。

走进舞池，谁还管是玩家邀请了小丑还是小丑邀请了玩家。

晃荡来晃荡去，林风眠绕着舞池转了一圈又一圈，总算是等到了国王的指示。

“好！好！好！”国王脸上的笑容满意又欣慰，“舞跳得也差不多了，特别节目呢？！”

“特别节目？”丑王得意洋洋的声音越过人群，“现在就来！”

莱茵心中顿生警惕，但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国王和王子都没说什么，他也不敢乱来，只能依照惯例，指尖一扬，换了页琴谱。

悠扬舒缓的曲调瞬间切换成慷慨激昂。

在丑王的指挥下，小丑们挺胸抬头，顶着滑稽的妆容踢正步，遇上挡路的玩家，那正步便拐个弯变个形，顷刻便摆出了阵型——无数等边小三角拼凑而成的巨大三角。

每个小三角中都裹住了几个玩家，而最中心的三角，也是人数最少的三角，是由沈佑旭、王子和乐满组成的，小三角的中心站着丑王。

看出小丑们要摆队形，林风眠心道不好。

若小丑们事先有排练，他肯定多余，要不要当场换装呢？

正迟疑间，林风眠瞄到不远处的三角刚好空了个位置，立马补了上去，有模有样地学其他小丑动作。

三角圈着的葫芦娃男好像瞪了他一眼，林风眠也没有细想。

玩家们只看到小丑形成一堵堵人墙，随着音乐跳起了舞。

耳边是仿佛要送人英勇就义的乐曲，眼前的却是小丑们滑稽到极致的表演。最外围的小丑与丑王嘴角咧着弧度相差无几的微笑，做出的动作却截然不同。

而沈佑旭几人宛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激昂的乐曲在这样的反衬下，平白多了些滑稽的意味。

小丑本就是逗人发笑的存在，越是怪诞越是有趣。国王从表演开始就捧腹大笑，乐个不行。不知为什么，近距离接触小丑表演的玩家们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心一路蹿上头顶。

林风眠亦有同感，不过与那点凉意相比，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同样是小丑打扮的沈佑旭三人一动不动？若是其他小丑或者玩家也就算了，偏偏是王子、沈佑旭和乐满。他试图从乐满身上找出端倪，但乐满始终低垂着头，表情看不真切。

找不出破绽也是破绽之一，林风眠想，乐满大概是彻底站在沈佑旭那边的了，跟他期望的一样。

“啊——”

正是乐曲的高潮部分，莱茵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眨眼间虚弱地倒在钢琴上，叮叮咚咚一阵乱响。

音乐骤停，诡异的众舞也戛然而止，但静止的不仅仅是舞蹈，玩家们瞪大眼睛，硬着头皮环顾四周，静止的……竟然是小丑们的时间！他们以惨叫声响起后的姿势僵住，无论多扭曲多奇怪，多么违背牛顿定理，他们脸上涣散的目光昭示着一切的不同寻常。

有人上凑过去看莱茵，也苦于小丑无声的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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