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1/2）

林风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幸运一点,冯母还没下手,冯安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妈？”冯安神色紧张。

他刚才选择追的是沈佑旭,可沈佑旭飞的蛮快，他扑了好几回空。冯母一喊,他当然乖乖跑来。

“说了多少次，不许再画这些东西！”冯母怒火冲冲，“你还要再看我撕几回才长记性？！”

冯安梗直了脖子,嘴角却忍不住勾起,吼道：“那你撕啊！”

冯母被激得怒火烧的更旺：“你以为我不敢了是不是？”

冯安：“你敢，你当然敢，你是我妈，说什么都对，你撕啊,撕给我看啊！”

“你！”冯母气急,捏起林风眠，把他的翅膀一揪,却有些发愣，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撕还是不撕。

嫌冯母迟疑的态度烦人,冯安面色沉沉的补了一句：“你不撕的话,以后也别再阻止我画漫画了！”

冯母紧紧攥住手心：“我这就撕！”

心想事成,冯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自救不可能,他救没指望,林风眠已经做好不见鬼门关就淘汰的准备了。但林风眠觉得自己都快被手心的汗水浸湿了,也没被撕掉。

撕不撕不是问题,能不能给个痛快？

在心底，林风眠悠悠的叹一口气，却发现当真有叹气声响起。

那声音轻柔细长，夹杂浓浓的失望，冯母像是核实了什么一样，问道：“安安，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妈妈呢？”

“告诉什么？”

冯安与林风眠的懵逼程度旗鼓相当。

“告诉我，这些小人，有鲜活的生命。”话题过于沉重，冯母说的一字一顿——

“告诉我，撕掉也好，擦掉也罢，磨灭的是一条条的生命。”

“告诉我，你不仅仅是个孩子，你还是个杀人犯。”

“告诉我，你要靠’杀人‘，才能获得画油画的灵感。”

冯母眼里燃烧的不再是怒火，而是正义感爆棚的、欲让冯安认罪伏法的制裁之光，明亮逼人。

林风眠惊了。

冯母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正直的npc！

“妈？”冯安心道不好，脸上却无辜的要命，“你在说什么啊？新画作的灵感吗？”

“很久之前，我就怀疑你的画是不是又魔力，但那样玄幻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孩子身上呢？我一直不愿意相信。”冯母小心翼翼地把林风眠收好，心情复杂道：“直到看到那几幅《呐喊》，我才明白，全都是真的。“

冯安从三岁开始作画，拿了那么久的画笔，手颤抖的再怎么剧烈，成画也不会展现出别样的灵气来，所以冯母不得不承认画室当时是有别人存在的，但自家几乎封闭……除了堪称灵异神怪的小人，冯母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一时接受不了，宁可承认冯安被魔鬼附身。

但是冯安怎么能够那么执着地撕小人呢？

每次毁掉自己亲手画的小人，怎么都刚刚好画得出画呢？

“你借我的手撕过几个小人，但我并不会由此包庇你，维护你，替你担下你的罪过。甚至你犯罪的根源，与我逼你画画不无干系，是我错了，我不该将我的期望强加到你的身上。”

冯安沉默。

“我犯下的错，我还不知该如何弥补，”冯母又道，“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撕画成瘾，看着你杀掉一个又一个纸片人……”

冯母走到走廊的另一端，捡起同样一动不动的沈佑旭，问道：“还有别的吗？”

冯安犹豫片刻，眼神闪烁，道：“没有。”

“那就是还有。”冯母翘起兰花指，头疼的敲起太阳穴，“我实在不知道你会放在哪里……画室吗？”

冯安忽然乖巧：“我带你去。”

“好，”冯母松一口气，摸摸冯安的头，“知错就改，你还是妈妈的好孩子。”

但她没看到冯安缓缓勾起的嘴角。

林风眠顿时感觉哪里不对，论纸片人在哪，冯安的口袋里就有一个，若说他要悔改，合该掏出来才是，可冯安说什么带冯母去？

去哪里？

走的方向又明明不是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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