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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钱包里,钱包在陈嘉言电脑桌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犯什么混竟然赌气没去拿,以至于深更半夜拿着一个没电的破手机,坐在马路牙子上无处可去。
我身上穿了一条灰色的九分运动裤,收脚的那种。
其实裤子本来是条长裤,但裤腿短了一小截。这是陈嘉言上个月买给我的,明明是尺码不对,他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搞不清我的尺码,非说我腿长,穿九分裤好看,他喜欢。
我把腿抻直,低头看着自己这一双他曾在床上爱不释手的腿,心想难道是现在不好看了吗?他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就觉得裤腿下露出来的一截脚踝被冻得冰凉。我把腿收回来,伸手握住,试图用掌心的热度暖一暖这被冷风吹得发痛的脚踝。
可是无济于事,大概是因为手也挺冰的吧。
地上的寒气渗过薄薄的两层布料传递进我身体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地上站起来拖着箱子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走——只是觉得活动一下会暖和一点。
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在我走了不知道多久后,眼前的路彻底陌生起来时,心里的委屈和不安成了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把箱子用力甩在地上,我抱着冻得不断颤抖的双臂崩溃大哭。我不怕丢人,反正这里也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需要发泄,我甚至想要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尖叫,但我叫不出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张着的嘴除了几声呜咽,就只剩下呼吸这一个作用了。
抓在心脏上的大手像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机会对我嘲讽,它用力地拧着我努力用美好回忆填满的心脏,将我珍藏了六年的爱意沥水似得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器官在那里维持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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