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1/2)
坎蒂丝没想到自己会直接被关进阿兹卡班。
她在魔法部工作过,了解其中的流程,而且哪怕是个普通巫师,也不会不知道,在嫌疑犯被关进阿兹卡班之前,都是要经过审判的。
没有人来审判坎蒂丝,显然巴蒂·克劳奇急于给克里斯·贝尔扣上个帽子,将他从魔法部长的有力竞争者位子上赶下去,所以他抓捕了坎蒂丝之后,直接以坎蒂丝使用了非常可怕的违禁黑魔法为由将她未经审判关进了阿兹卡班。
贝尔先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克劳奇的办公室,险些和他打起来。
“克劳奇,我命令你马上释放我女儿,澄清你那无稽之谈的指控!”贝尔显先生握着魔杖,魔杖尖端抵着巴蒂·克劳奇的脖子。
克劳奇冷笑着说:“贝尔,你还没当上魔法部长呢,就已经开始行使权力来命令我了吗?”
贝尔先生漠然道:“别再浪费时间了克劳奇,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做得这些事是为了什么!就让我们开诚布公好了——如果你喜欢那个位子,我可以让给你,不再跟你竞争,但你必须马上撤销那个可笑的指控,立即释放我女儿,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巴蒂·克劳奇最开始的目的可能真的只是打击一下政敌,但现在他手上有了确凿的证据,可不会再那么简单地放过贝尔一家。
即便克里斯·贝尔此刻承诺了不再和他竞争,但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事后报复呢?他还在魔法部一天,就随时可能会出问题,除非他毫无能力再东山再起,否则克劳奇绝对不会松手。
于是,巴蒂·克劳奇轻笑一声道:“贝尔司长,你把我想得太过不堪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跟我的个人利益无关,完全是为了魔法界民众的利益,在没有证据证明波特夫人是无辜的之前,我是不会放她出去的。”
贝尔先生冷森森道:“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有罪?”
克劳奇挥挥手,用飞来咒招来一个盒子,放在两人之间的办公桌上,轻飘飘地说:“你还没见过这个吧?这可是你女儿的东西,在你女儿的家里找到的,你敢说它和你女儿无关?”
贝尔先生紧锁眉头,他上前一步将盒子打开,看见了那个充满黑魔法气息的手绳。
上面荧荧发光的绿色宝石像一道死咒一样,直接打在了贝尔先生的心上。
“这不可能是我女儿的东西。”贝尔先生斩钉截铁道,“虽然它很像是她会喜欢的东西,但绝对不可能属于她!”他皱着眉说,“这肯定是谁的阴谋。他们或许是像你一样想拉我下马,又或者是我女婿招惹到的人——你知道,他是个傲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难免会被一些人怀恨在心,这肯定是个阴谋——”
“是不是阴谋,等邓布利多到了就可以确定了。”克劳奇十分坚决道,“他会告诉我们这是个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贝尔司长,用来延长寿命和青春的黑魔法都是非常非常邪恶的,十几年过去了,波特夫人的容貌依旧如十岁时一样,我相信一旦有别人知道了她永葆青春的方法,都会争相效仿的,这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克劳奇的话让贝尔先生哑口无言,他许久才沙哑地说:“那你也不应该直接把她关进阿兹卡班,这不符合规定,她甚至还没有接受审判!”
克劳奇微微笑道:“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会让她接受审判的,在邓布利多鉴定完这个邪恶的东西之后。”他瞥了一眼盒子里散发着黑暗气息的手绳,淡淡说道,“你应该理解我,贝尔司长,你和波特先生都是魔法部的人,如果只是把波特夫人关在审讯室里,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为了救她而违背你们的职责呢?”他意有所指,“又或者是在审判之前进行串供呢?”
巴蒂·克劳奇的说法可真是太有说服力了,连跟着贝尔先生来的人都没办法完美地反驳对方,贝尔先生冷着脸站在那,也不走,也不再开口,直到邓布利多出现在这里,现场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想我来得正是时候?”邓布利多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微皱眉头,眉眼间略有些疲惫,看起来经过了长途跋涉。
“我收到消息,说这里有一件黑魔法物品需要我的判定。”他用词严谨地说。
克劳奇立刻挤开了身边的贝尔先生,将装着手绳的盒子交给邓布利多:“就是这个,邓布利多。”他严肃地说,“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它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连我都无法完全掌控,它一定是非常可怕的黑魔法物品!”
邓布利多不着痕迹地和贝尔先生对视了一眼,然后朝克劳奇笑了笑,接过盒子盯着里面的手绳。
那是一根很漂亮的皮绳编制的手腕装饰,上面镶嵌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绿色宝石,跟坎蒂丝念时喜欢戴的发带很像很像。
它的样子的确像是坎蒂丝会喜欢的东西。
可坎蒂丝怎么会和黑魔法物品扯上关系?
邓布利多微微屏息,他将手绳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眼前近距离观察着,其他拿到它之后没敢这样细看的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他,邓布利多看着看着,缓缓皱起了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贝尔先生瞥见他的脸色,心凉了半截。
看起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哪怕是贝尔先生在见到那东西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剧烈的、带有压迫性的黑魔法气息。
那东西也的确很像坎蒂丝的东西。
贝尔先生脸色愈发苍白起来,他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着如果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他该如何付出一切来救出他唯一的女儿了。
不过,邓布利多的话让他放弃了那个鱼死网破的念头。
“我一时半会没办法给出确切的回答。”邓布利多对克劳奇说,“能容许我将它带回霍格沃茨,和其他教授一起查看过后再做决定吗?”他温声道,“我们都知道它关乎到一位女士的清白,所以一定要慎重,你觉得呢,克劳奇先生?”
巴蒂·克劳奇有点不满,他以为像邓布利多那样伟大的巫师检查一个黑魔法物品是手到擒来的,他可没想过邓布利多会要求带走研究。
“这……”他游移不定,不知道是否要同意。
邓布利多直接道:“如果克劳奇先生无法做出决定,我可以向塔夫特部长提出申请。”
听他提起部长的名字,巴蒂·克劳奇显得有些心焦,他沉思许久,才在一众下属面前点了一下头,但他坚持一点:“在你确定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性质的黑魔法物品之前,波特夫人必须关押在阿兹卡班,我不相信魔法部的审讯室,他们和傲罗串通一气,而波特夫人的丈夫,他可是傲罗办公室的大明星。”他阴阳怪气道。
贝尔先生听了这话想说什么,邓布利多直接朝他丢去一个眼神,贝尔先生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邓布利多轻声道:“可以,我会很快完成这件事的。”他说完话,就和其他人告辞,带着那串手绳幻影移形。
他没有敷衍巴蒂·克劳奇。
他的确会很快把这件事完成,因为他绝不会让坎蒂丝在阿兹卡班待太久,那种地方该多么折磨人,坎蒂丝该有多痛苦,这完全是可以预料的。
他带走的东西,上面充斥着属于坎蒂丝的气息,也的确是个黑魔法物品,但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还需要深入研究。
他不会如实告诉巴蒂·克劳奇这一切的。
他会隐瞒下来。
他不能让坎蒂丝因此被抓,即便这东西真的和她有关。
也许,制作一个复制品,让它短暂具有迷惑性,随后在审判上失效,完全丧失黑魔法气息,使它成为一个用来陷害别人的“恶作剧”物品,以此来为坎蒂丝脱罪,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坎蒂丝并不知道外面因为她发生了什么。
她抱着双膝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吹起她金色的长发和狼狈的囚服。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被抓时看见的那串手绳,她清楚的记得,在她准备搬家时看见它的时候,它是很安全很平静的,和普通的装饰品没什么区别。
它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甚至连巴蒂·克劳奇那样的成年男巫都难以抵抗呢?
坎蒂丝把脸埋进了双臂之中,她所有的疑惑不解,答案应该都存在于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她已经决定不再回忆起那一切了,那也就代表着,她再也无法得到真相。
她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此刻却感到特别无力。
倒不是无力于被关押,事实上,她对自己被关进阿兹卡班是没什么意见的。
她已经大约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曾经提到过的,她险些死去的事情,应该不是谁差点杀了她。
大概是她险些自杀。
这些年来,她常常会做一个噩梦,梦里她残忍地杀害了一名流浪汉,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旁边夸赞她做得好,她每次做这个梦惊醒过来,都满身冷汗,泪流满面。
在山谷里见到的那个人——那个自称为黑暗公爵的男人,她一看见他,就非常肯定地知道,困扰她多年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噩梦,那可能是……她曾经的真实经历。
哪怕她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以及修改,但它留下的心理阴影太过严重,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个梦。
她杀过人。
很大几率上,这是个事实。
坎蒂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在巴蒂·克劳奇将她关进阿兹卡班的时候,她没有抗拒,也没为自己辩解。
她的确该被关在这里,只是……弗利蒙和她的詹姆要怎么办呢。
詹姆还那么小,弗利蒙不是个细心的父亲,他能照顾好他自己和他们的儿子吗?
坎蒂丝感觉到衣袖慢慢湿透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监牢之外,此刻已经是夜晚了,月光投射在牢门的位置,外面到处漂浮着摄魂怪的修长身影。
坎蒂丝缓缓起身,走到牢门边,摄魂怪便立刻聚集了过来,那种寒冷刺骨的感觉再次侵袭了她,她一切的快乐记忆在那一刻仿佛都被吸走了。
她缓缓跌倒在牢门边,倚着门勉强支撑着身体。
为什么要自我折磨呢?
不确定。
只是忽然想这么做而已。
是为了惩罚自己吗?
也不是太清楚。
但她知道,如果她没有死在阿兹卡班,那么不管是父亲,弗利蒙,还是……邓布利多教授,他们都会想尽办法为她脱罪,让她离开这里的,哪怕那会违背他们一直以来的公正原则。
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在做过那样残忍恶毒的事情之后,她还有资格活在世界上吗?
坎蒂丝抬起眼,望向身边的摄魂怪,她茫然地注视着它,虽然看不见它的五官,但好像可以感受到它的眼神一样。
那种罪恶冰冷的眼神,让她浑身上下几乎都要被冷冻起来了。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眼前的黑暗忽然散去了,坎蒂丝勉强睁眼望去,看见了令她错愕震惊的一幕。
摄魂怪好像得到了指令一样,全都朝远处飞去,原来负责看守她的那一批也不例外。
她的牢门边很快就干干净净了,连月光都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在那样明亮的月光之下,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面前,与她紧紧一门之隔。
是汤姆·里德尔。
不,确切地说,是伏地魔。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戴着兜帽,黑色的眼眸透过月光下的薄雾凝视着她,她脏兮兮地跌倒在那里,与他的整洁高贵形成鲜明对比。
“我来救你了。”他悠长的,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说道。
坎蒂丝靠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要把他此刻的样子印在脑子里,免得再忘记一样。
男人像是被这眼神感染了,他缓缓弯下腰,靠近她的脸,望进她湛蓝的眼眸,低沉地说:“你想起我了吗?”他阴柔的语调浅浅道“想起我们那些美好的过去了吗?”
……美好的过去?
她和伏地魔的美好过去?
这真是本年度她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感觉可笑,坎蒂丝就笑了起来,她笑得撕心裂肺,笑得人都咳了起来,她扶着牢门一点点站起来,摄魂怪就好像没看见伏地魔的存在一样,远远地待在一边,那样乖巧,好像看门狗。
坎蒂丝凝视着伏地魔完美无瑕的英俊脸庞,平复了剧烈的喘息之后,她沙哑地说:“不管我和你曾有过什么样的过去,那肯定都是些不美好的。你是怎么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会和我有什么美好的过去的?”她伸出手,抓住了伏地魔的长袍一角,男人的眉眼在兜帽下微微凝滞,像是在不悦,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我做不到,我早就和你同归于尽了。”坎蒂丝哑着嗓子道,“你说你是来救我的?”她倏地松开他的衣角,后撤身子,拉开和他的距离,“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从这里逃出去!”她大声道,“更别说是和你这样的人!”
这话可真是足够打击人了。
坎蒂丝根本不知道,他在得到她被关进阿兹卡班的消息时有多么愤怒与担忧。
他放下了手上的一切事物,在仆从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来到了这里,可他没想到,他这样的急切与担忧,换来的却是甚至还不如山谷那一夜的待遇。
她到底还是没有想起一切。
他固执地认为,坎蒂丝可以这样冷酷无情地对他说那些话,全都是因为她忘记了一切。
如果她想起来,如果她记起他们之间的美好——他们的情话,他们的吻,以及他们的缠绵时刻,那她的表现一定会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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