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苦（2/2）

雪莲华双颊生晕，眉目含情：“凤箫，谢谢你，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凤箫刚想说什么，狐笙连忙高声打断：“没错，玉髓床有调养身体、增进功力之效，你怜惜莲华体弱，三百年前不是将玉髓床托我转送给了莲华吗？”

狐笙站在雪莲华身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出了个“三”字，意为用三根凤凰羽毛交换。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哼，这玉髓床虽然不讨他喜欢，但是用区区三根凤凰羽来换，打发叫花子呢！

“那天莲华给你送百花蜜羮，你失手打翻，莲华伤心欲绝，这是你送给她歉礼，你忘了吗？”狐笙一脸心痛比了个“六”手势。

“似有有点印象，可是要道歉我为什么不自己送礼呢？”太少了，做件衣服都不够。

“你当时跟阿丑在忙雪肤膏的事情，没空，是以托我转送。”狐笙颤抖着手比了个“九”，这是他身上最后的羽毛了，再多他也拿不出来！

凤箫笑笑，张张嘴，做了个口型：“钱货两讫、概不赊账。”

狐笙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凤箫这混账趁火打劫！不要脸！

可是低头看看怀中虚弱的雪莲华，雪莲华那么喜欢凤箫，如果知道真相，该有多伤心？

狐笙此时还能怎么办，只能咬牙切齿地答应他了！右手探入衣服之中，狠心一拔，九道金光自他身体疾射而出，被凤箫收入囊中。

凤箫心中小小人兴奋地转着圈圈，欧耶！新衣服原材料凑够喽~

“凤箫，玉髓床是你送的，没错吧！”狐笙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相处数千年，凤箫哪能不知道狐笙已经快气炸了，笑眯眯道：“我想起来了，是你说的这样，没错。”

狐笙啊狐笙，我真是太喜欢你这个冤大头了。

凤箫摸着袖兜中的炙热的凤凰羽毛，笑得眼睛都弯了。

雪莲华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凤箫狐笙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柔柔说道：“凤箫，五百年的守候，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你总算愿意看我一眼了。”

雪莲华泫然欲泣，情深不悔：“凤箫，或许你早已经不记得当年碧溪山上，恶犬爪下那个狼狈的少女，可我却一直无法忘怀，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少年郎。五百年前，碧溪山上，你手持五火七禽扇，披着霞光，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将我从恶犬口中救下……”

凤箫回思半晌，终于想起来了——

*

五百年前，又一次被阿丑气得差点吐血的凤箫，收拾包袱离家出走，路过碧溪山时，忽觉心头一跳，似乎是谁在向他求助。

好奇之下，凤箫按下了云头，循声而去，就见一只斑秃狗肩扛破烂大刀，脚踩青灰岩石，正凶神恶煞地打劫一个无助少女。

“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别、别杀我，钱、钱给你……”无助少女颤抖着手将钱袋子奉上。

斑秃狗一把夺过钱袋子，颠了颠，不满道：“才这么点？”

“我只有这么多了，好汉，求你放过我吧！”无助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斑秃狗眼睛一亮道：“嘿嘿，你长得不错呀，没钱，就拿身体来抵吧！”

语毕，一个饿虎扑食，将无助少女搂过，压在青灰岩石上。

“不要！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嘤嘤泣声传入耳中。

“岂有此理！”

凤箫含怒出手，一扇子招来龙卷风，将斑秃狗和少女齐齐卷走。

尔后，“咔嚓”劈开青灰岩石，五色神光冲天而起，幻出螭龙盘桓九天，龙吟不休，引得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许久之后，螭龙光影散去，化为夜明珠落入凤箫掌中，宝光闪烁，仿佛是凝聚日月精华而成，仔细看去，能见珠中龙影游动，似有生命般，灵动异常。

方才，正是螭龙珠在哭泣。

龙珠有灵，先被斑秃狗踩在脚底下，后受二人儿童不宜，焉能不哭。

*

“呃……我没有救你。”凤箫摸摸脖子上的螭龙嵌珠项圈，那天他救的是螭龙珠。

“凤箫你高风亮节，自不将这小小事情放在心上，但我却不能知恩不报。”

“那日之后，我的心中满满当当，全是你的影子。辗转打探，我才知你竟是妖王凤箫，是我一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人。我不奢求能成为你的妻子，只希望能离你近一点，能日日看着你，我便心满意足了。所以，我卖身入了妖王宫，当了御膳房的厨娘……”

凤箫看了看跪在地上痴情诉说的雪莲华，又看了看满脸心疼的狐笙，再扫视一眼寻芳殿中珠光宝气的陈设，啧啧，卖身为奴？他一个妖王，待遇还没厨娘好！

不行，心好痛，待会得找个理由再敲诈狐笙一笔。

“凤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如今，我就快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雪莲华哀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