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卧槽(1/2)
027、卧槽
公司的事情暂时用不着他操心了,家里那个总让他操心的人现在也用不着他操心了,从来没有这么无所事事过,他感到十分闲得慌。
起初常有朋友来探望他,他不大愿意接待,可也耐着性子接待了几回。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尽管很没必要。
他这年纪的男人,遭遇这种事情不可能跟小孩儿一样要死要活地发泄给谁看。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个事件旁观者,原本没有太多想法,日子也还过得下去。无奈每天遭受这些善意的骚扰,他被反复地提醒着,自己有多凄惨、多可怜……
平白添堵,于是他谁也不肯见了。
他认为自己应该找点事做,可又想不出做什么比较恰当。不论做什么,做到一半时他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少了个不应该少的人。
少个人能怎么样呢?其实又没能怎样,他觉得可以慢慢适应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他大学时起就在外面独居,认识陆晓楼之前很多年是一个人过的,他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如今赚的钱也足够给四个老人及他自己养老。除了身边少个人,其他一切都没有变化。
人生在世,就是一场接一场的离别,或迟或早,注定的。只不过,眼前这场离别太过仓猝,他没有半点准备。
切断了跟外界的联系之后,时间的流逝显得尤为模糊,他过得愈发浑噩,自己也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可暂时无能为力,只好得过且过。
又一段时间后,他忽然想起把A了多时的游戏重装回来,双开着上去闲逛。终于找到了有效消磨时间的事情来做,感觉很不错。
在游戏里面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和他,形影不离。
他可以用“登霄”跟“陆摘星”对话,可以用“登霄”拥抱着“陆摘星”,可以跟“陆摘星”二人同骑,踏遍河山,
这游戏原本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从这里开始的,在这里,他们永远也不会结束,能够永世相伴。
他逐渐忘却了昼夜,沉迷虚拟世界,不能自拔。
这样不对、不应该,他明知道,却依旧沉迷着。
某天他闲极无聊,打开了陆摘星的背包,把里面占地方的几十格烟花都炸掉了,空下来一大片位置,看起来清爽不少。他朝最下面的物品逐个看过去,都是些过时的旧装备。有些80、90级的刀,似乎是当时难得搞到手的,陆晓楼一直把它们放在背包最下层,舍不得丢。
鼠标停在了最后的格子里一对黑色弯刀上面,属性框跳出来,刀名黄泉。
黄泉刀。
下方一行黄色小字——
白首虽无期,或可共黄泉。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行字上面,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直到死亡……这句改一改……改成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唐霄,你愿意吗?
——愿意。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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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房间内忽然响起“嘀嘀嘀”的仪器警示音。
心理医师秦霜浓起身来到仪器旁,看着显示屏上的曲线走势及下方数值,对调试仪器的男性说:“张工,您可以停下来了。”
满头华发的学者应声按下了暂停键,随后看向一旁躺椅上的年轻人,不由赞道:“你这位朋友,很是个人物!”
“是的。”秦霜浓摘掉眼镜揉揉眉心,心中对唐霄也是极是赞赏。
她们所与生科院合作研发了一款VR与AR技术相结合的心理学临床应用设备,刚刚完成,正在调试阶段。
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讲,它较为类似全息游戏,但比游戏效果更为逼真。它是可以在短时间内,以催眠的形式管控人类大脑的思维走势,使其脑内衍生出无限接近虚拟现实的意识,又无须担心过于强行介入而损伤被测试人员脑部神经的一种新型设备。
这种设备可以应用在临床心理学,对于治疗恐惧、焦虑、性功能障碍、创伤后应激障有显著疗效;调试成功后,也可以投入到军警方面广泛应用,展其所能。
目前调试阶段,程式并不稳定,这种测试换了意志薄弱的人来做,挺不过十分钟。秦霜浓请了一些朋友来帮忙,最久的也不过坚持了四十五分钟,而唐霄竟然扛过了近两个钟头,着实令人意外。
这一阶段的测试题目是:潜意识当中最恐惧的事。
唐霄本人对于“被催眠”这种事情十分反感,可耐不住老友穆白几次三番的恳求,终于松口来了一趟,帮她们家秦医生这个忙。
他合上眼皮前自己心里也是有点好奇的,实在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他感到恐惧。
直到被人从那个逼真的虚拟现实中唤醒,他不由陷入沉思。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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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浓将唐霄带回了她的办公室。
前几次参与测试的人员在事后都出现了或轻或重的神经衰弱症状,要通过心理疏导来缓解,有的甚至还需要接受浅层催眠暗示,以消除测试中超负荷的恐惧带给他们的负面影响。
至于虚拟现实的具体内容,每个人都不相同。有的人愿意讲出来,寻求帮助;有的则不愿多说,比如唐霄。
他看起来比前面任何一个人都要坦然无畏,只在测试到达临界状态时脸色变得难看一些,被唤醒后就一切如常了,让人看不出他曾体验到极限的恐惧。
秦霜浓的办公室中有一台老式唱片机,唐霄饶有兴味地走过去,仔细看着:“这东西现在不容易见到了。”
秦医生端丽的脸上漾起笑意,她说:“小白喜欢摆弄这些,可惜唱片就只有两张,她找人灌的,你想听吗?”
唐霄抽中其中一张,询问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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