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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日被囚于地下室,除了些生水,什么也没吃。
他知道,元若想慢慢折磨他,看着他心理上渐渐崩溃,这才是他要的。
那俩保镖将人绑好后,元若好整以暇,“阿泉,咱们共事,也快半年了吧。”
李泉没说话。
“好歹兄弟一场,何况,我还长你两年,说实在的,看你这样,做哥哥的,也很难受,也很心疼。”
李泉淡淡看了他一眼,偏过视线。
“只是吧,这公归公,私归私,我欣赏你,我认可你,没用啊,你犯了错,我不能帮着你瞒天过海,你说对不对。”
“听哥一句劝,认了吧,”元若叹道,“小偷小摸其实真没什么,大家都是讨生活,谁也不比谁活的容易,谁都想贪图捷径,求个一夜暴富啥的,都太正常了。”
“所以我真的非常理解你,”他说,“其实,我是很支持你的。你看,为了阿华的事儿,前前后后,你费了多少心思,说明你重感情,说明你可靠,是不是;”
“但是阿泉,帮人还钱可以,但,咱们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去帮自己人吧,这叫什么?这叫假仁假义,这叫虚伪自私!”
“不过我吧,看人还是蛮准的,”元若摩挲着下巴,“我知道,你是一时冲动,脑子混沌了,才会不择手段,犯下这种严重错误;”
“每个人都会犯错,人无完人嘛对吧,况且你还这么年轻,外界诱惑这么大这么多,要求你全部靠道德端住,也确实怪难为你的,毕竟,你也没读过书,没受过教育,一个爹妈都不清不白身份不明的野种,咱不能拿寻常人的高标准来框架,不公平嘛对吧。”
孟萧他们低笑出声。
李泉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陈末进来了。胳膊缠着条纱布,又肿又粗,跟个缠蹄儿似的。
他冷笑着走到李泉旁边,掐起他的脸,眯起眼打量,“这不是莫总管身边最忠心耿耿的那条狗吗,刚才又是犬吠又是咬人的,这会儿,怎么反倒开始装起哑巴了。”
他手在李泉身上四处游着,李泉瞪起眼,下意识要挣扎。
陈末从他的裤子口袋,寻到了那把军用短刀。
李泉脸色一变,脱口而出,“还给我!”
陈末把玩在手心,微笑打量着他,欣赏他的愤怒和焦急。
李泉深吸口气,沉着火,“这是我的东西,把它还给我。”
这是姜西送给他的东西。是姜西送的。
陈末将那把刀递去了元若那儿,李泉心脏一紧,眼光追逐过去,瞳光微颤。
“元哥,他就是用这玩意儿,蓄意伤了我,甚至威胁说,下一次,直接要了我的命。”陈末道。
元若把玩儿着军刀,半晌,挑眉,“看着价值不菲,”
他望向李泉,“不会又是偷的吧。”
“哥,这上头有个图案,好眼熟,”孟萧凑近看了看,想了会儿,
“我想起来了,这是姜家的东西。”
元若脸色一僵,手指猛地一滞。
“哥,没想到,阿泉的野心和胃口,远超乎咱们的想像,”孟萧尖声,“他不仅觊觎大公子的东西,居然还敢偷姜家的,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外,恨不得周家,就此名声扫地,声名狼藉!”
“不是我偷的,”李泉咬牙,“是姜西他。。”
话音未落,只见元若啪得将军刀扔在地上,拿脚重重踩了上去。
元若阴狠地瞪着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算什么货色,连给主子提鞋的奴隶都不如!姜西送你东西?笑话!”
“就是,”陈末冷嗤,“偷了大公子的玉佩,还真当自己是周家继承人了?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你,也配?”
“我告诉你,姜公子那种身份的人,不是随便一株路边的狗尾巴草,可以妄想攀权附贵的,”孟萧笑道,
“在周家,也就如今仍然不知所踪的大公子,和他谈得上门当户对,姜家传统,注重名节和地位,你?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姜公子对你特别关照?白日做梦。”
李泉青着脸,一句也没顶。他看着那把被元若踩在脚下的军刀,不知为什么,心疼得慌。
他满脑子都是,想把刀要回来。
元若察觉到,眼睛一眯,脚跟猛地朝下,用力一点。
刀柄和刀片咔擦一声,断裂开来。
李泉眼睛猝然一瞪,身体下意识一弹,又被锁链生生扯了回去。
元若盯着他,厉声,一字一句,“说,为什么偷大公子的玉佩。”
李泉紧抿嘴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我劝你识相点儿,赶紧认了,”元若道,“我也不想用刑,整的一副血淋淋的样儿,大家都不好看。”
“没有就是没有,”李泉怒瞪着他,“你不要贼喊捉贼,再说些无用的废话。”
“阿华的事,我的事,都是你做的,”他说,“元若,你早晚会付出代价,别太得意。”
元若笑了笑,“就算如此,能看着你先送死,我也无憾了。”
他重新扶着椅手,坐了回去,幽声,“最后一次,大公子的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李泉狠狠瞪着他,随即,绷着下颚,偏过头。
元若挑眉,轻声,“用刑。”
孟萧握着鞭子,踱着步子,迈到李泉身前,笑了笑,故作叹气,“对不住了,泉哥。”
下一秒,一鞭子又快又狠,甩在了他的身上。
李泉身体猛地一颤,痛哼生生从紧咬的牙关,咽回嗓子。
孟萧的鞭子越发快,每一下都用了重劲儿,李泉的衬衣很快被血痕分裂,狰狞刺眼。
约莫三十下后,元若喊了声“停。”
李泉苍白着脸,整个人浑身是血,被锁链吊在那儿,双腿已经撑不住了。
他低着头,眉头紧锁,紧闭着眼,咬着后槽牙,消化浑身烧灼般,火辣辣的痛苦。
“阿泉,”他听见元若道,“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李泉疼得脑袋都抬不起来,孟萧便扼着他的咽喉,逼迫他抬起脸,“元哥问你话呢,赶紧回答!”
李泉眼眶充血,惨白着嘴唇,嚅了嚅,又紧紧闭上。
孟萧冷笑,“哥,他骨头硬得很,咱们刚才那两下子,对他,可是丁点威慑都没有。”
“阿泉,”元若道,“你不要逼我,废了你两双手。”
李泉还是不说话,一来他没什么可说的,二来,他已经疼得舌头都没力气。
元若朝孟萧使了个眼色。孟萧笑着点了下头。
上来两人,各拿一个盒子,一左一右,蛮力抻开李泉的手指,死死锢着。
李泉脸色微变,目光紧紧地盯着,心脏高悬。
孟萧打开盒子,里面是各种粗细不同的银针,以及薄而尖利的刀片。
李泉后槽牙都在颤抖,死死地瞪着,脸色更加惨白。
“这么好看的手指,这么好的指甲,”元若笑着,“怎么就光会偷东西呢。”
“泉哥,接下来,我会拿银针,从指缝里,一点一点挑开皮肉,”孟萧慢声,“然后,拿刀,直接把指甲,完完整整,切下来。”
“过程,可能会有点慢,我也是第一次上手,万一不小心,切到骨头,或者针扎到其他地方,”
“委屈您,多担待了。”
李泉嘴唇颤抖,方才失去的气力被求生欲重新逼了回来,他用力想蜷起手指,却动弹不得。
“又或者,我们不需要这么麻烦,”元若说,“只要你认了,玉佩是你偷的,我不仅立刻放了你,还能找医生替你疗伤。”
此话一出,李泉身体一僵,眼里方才恐惧的闪烁,竟又退了回去。
元若看在眼里,恨的牙痒,“动手,直到他招供。”
孟萧捏着银针,眼睛一厉,下一秒,狠狠插进了李泉的指甲里。
一声短促的痛叫从他嘴里爆出,随即,又被咬住嘴唇,生生吞了回去。
这一次,直接逼出了他的眼泪。不过,全都只是生理性泪水。
孟萧的针在他的指甲盖里一抽一合,一进一退,很快,整片指甲被染的血红。
李泉偏着头,嘴角溢出了血,牙龈满是腥红,还是止不住的鼻翼抽动,面部肌肉发抖,痛的恨不得晕过去。
他真希望此刻有人一棒子将自己打晕,而不是像现在,每一分的痛苦,都深刻到了骨头里。
“我慢慢来,你慢慢想,”孟萧笑道,“想好怎么回答了,我便停下。”
正说着,此时,门口闯进一人。
“泉哥!”千华看着他,眼睛立刻湿红,他大叫着要扑过去,却被元若的人死死拦着。
“你们别这样。。别这样。。”千华大哭着哀求,他朝元若跪了下来,
“元哥求求你,你放了泉哥吧。。”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他凄声哭喊,“是我偷了玉佩,不小心放到泉哥那里,是我错了,泉哥什么都不知道!”
“你罚我,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但你别再折磨他,元哥。。”他不停重复,“我求求你。。我求你了。。”
元若阴着脸,“把他给我扔出去!”
“元哥。。元哥!”千华被两人直接双脚腾空,架了起来,带了出去,“我求你————”
铁门砰得合上,元若低声怒骂,“不长眼睛的废物。”
千华被重重摔在偏栋门口,那两人不屑朝他笑了笑,回身便离开了。
千华滞着身体,僵在那里,好一会儿。
末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一丝光芒,重重抹了把脸,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往大门外跑。
姜西下了补习班,车子到了家门口,被一身狼狈失控的千华堵了下来。
老沈坐在车里,蹙眉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朝这边扑来,又被姜家保安牢牢抓住,
“公子,有个孩子,挺奇怪的,在咱们家门口。”
姜西正拿pad做题,闻言,抬起头。
随即,目光一怔。
“他我认识,”姜西道,“让他们放开他,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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