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2)
*时间是六月*
《长夜》番外五
《醉》
每当晚上九点钟以后接到老张的电话,唐方就知道准没好事。
老张会这么晚打给他的理由从来只有一个:陆总喝多了,您看,方不方便来一趟?
他能说不方便吗?!
唐方眉梢眼底都挂着冰碴儿掐断了通话。静坐没十秒钟,他发出一条微信:位置发给我。
等回复的同时他已经迅速换了衣服拎着外套抓起车钥匙到玄关处换鞋了。
二十五分钟后,唐方把车停在了某金碧辉煌的大酒店门前的停车区域,与在酒店门口等候他的老张顺利接上了头。
“人呢?”他问。
老张把他往里边引,边走边说:“今天真有点多了,吐了几次,一时没法走,在里坐着呢,清醒清醒。”
唐方听得火气直往头顶上窜。
他明白生意场上很多酒局推不掉,可推不掉也不至于非得舍命陪着喝吧?!陆绽那点儿拿不出手的酒量他本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以前向来也都很有分寸。
他忍不住问老张,“他最近怎么回事?”
老张:“啊?”
唐方:“……算了。”
他原本想问你们陆总最近经常喝醉,是不是结交了什么不着调的人,总灌他酒?可随即又把话咽了回去,决定还是不为难老张,等陆绽醒酒后直接问他本人。
很快二人来到一间包厢门口,推开门的一瞬间,唐方倏地沉下了脸。
他见到他要找的人端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头仰靠在沙发背上,合着眼皮像是睡着了。
陆总尽管酒醉,但姿态依旧斯文体面,只是他的领带被扯松了,衬衫上面开了三粒纽扣,露出锁骨窝和一片肌肤,此时有只手正捏着一块干净手帕在那脖颈和胸膛之间轻轻擦拭。
唐方胸口陡然烧起了一把野火,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拿手帕的人闻声转过头来。
这是个颇为英俊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温文尔雅,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他望向来人,气定神闲地问老张:“这位是?”
“蒋先生您还没走吗?”张勇宪显得有些吃惊,他又看看唐方,说,“这位唐先生,是来接陆总回去的。”
“哦?”姓蒋的男人闻言仔细打量了唐方,又问,“是小绽的助理吗?”
“不不,不是……”老张的脑袋顿时大了几圈。
唐处长跟他老板是什么关系他自然心知肚明,可老板的私事怎么的也轮不着从他嘴里抖出来。再有……这姓蒋的对他老板的称呼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头呢?他正纠结着怎么跟人介绍唐方,唐方已径直走了过去。
张勇宪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处长把他老板散着的领口拢了拢,把扣子一颗一颗系上了,系好之后他抬头看姓蒋的,语气冷淡,说的话倒很客气:“承蒙关照了,我是他朋友。”
说完他拍拍陆绽的脸:“醒醒。”
蒋先生笑道:“不必客气,应该的。”
唐方又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陆绽像是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心,随后眼睛张开了一点。
老张见状赶忙凑近了叫他:“陆总,陆总?唐处过来接你了。”
陆绽散乱的视线渐渐聚焦,最后落到了唐方脸上,眼神里掺了柔软的眷恋,他低声说:“你来了……那走吧。”
他撑着沙发扶手起身,这时身旁有人叫他。
“小绽啊。”
他转头看了看,仿佛对于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在感到很诧异,他问:“你还没走?”
蒋先生也跟着起身,微微挑眉看一眼唐方:“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陆绽才站起来头有些晕,于是将手搭在了唐方腰间,微微倚着他,不假思索地说:“他是我男朋友,你知道就可以了,不必认识。”
“……”张勇宪默默转身面向包厢大门,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他想他实在不该呆在屋里,应该回到车里。
陆总的情商在某些时候会毫无征兆的下线,这个唐方早就领教过。他满腔野火被陆绽的一句话浇熄了大半,同时又觉得这个话说的未免炝人,有些不寻常。
姓蒋的碰了个钉子,却也不以为意。他依旧面若春风,对唐方伸出了右手:“敝姓蒋,蒋洺臣,是小绽在SU读书时的学长。”
陆绽听了他的自我介绍,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走了。”
唐方却不能也像他那么任性。他瞧出来了,陆绽不大待见这姓蒋的,可人家既然客客气气示好,他总不好去打人的脸。
他伸出手,与对方简短一握:“唐方。”
陆绽的眼神一暗,揽在唐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走。”
步出包厢之前蒋洺臣扬声提醒道:“那个项目明天我会去昇世找你详谈。”
陆绽充耳不闻地将话和人都抛在了身后。
#
把陆绽弄进了车子里唐方就让老张提前下班了。
老张走前问他:“明早到哪接陆总?”
唐方:“他家。”
老张很痛快地点头走人了。
唐方钻进车厢,探身拉过副驾安全带准备给身旁的人系上,刚扣好,右手就被捉住了。随后陆绽抽出两张湿巾神经质地擦起了他的手掌心。
唐方:“……干什么呢?”
陆绽脸色很臭,显得极不高兴:“谁叫你跟他握手?!”
唐方原本还想质问他刚到包厢时撞着的那一幕是什么情况,可此时见陆绽这举动,显然是对姓蒋的嫌恶到了极点。这么看来那时候他确实是睡过去了,自己都不知道蒋洺臣在他身边干了什么。
他回想起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蒋洺臣的动作是那么轻柔细致,小心翼翼……
再怎么粗心大意的人,当他爱逾珍宝的所有物被旁人觊觎时也会敏感的觉察到,并本能地生出危机感。唐方的视线落到陆绽领口上,又想起那只拿着手帕的手,胸中那团火似要死灰复燃。
“行了别擦了。”他抽回了手,“你不知道自己什么量?第几回喝成这样了?!”
还他妈醉得被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他要是来得再晚点儿是不是就被绿了?!
陆绽仰靠在椅背上,神色恹恹地看着他说:“我醉了你会来接我。”
唐方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可这说的是什么?什么狗屁理由?他怒道:“你要敢说为了让我来接你你故意喝醉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绽忽然欺近了,下巴搭在唐方的肩上,轻轻地说:“怎么收拾我?”
距离近得都快亲上了,唐方深呼吸着把人推了回去:“坐好!”
陆绽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唐方忙又摸摸他额头,指腹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头疼?”
陆绽虚弱地应着。
“该!”唐方嘴上恶声恶气的,却体贴地调整了副驾座椅的角度,好让身娇肉贵的陆公子躺得舒服些,“你先眯会儿。”
从酒店回到陆绽位于西城区的寓所用了二十分钟,进到地下车库停车熄火后唐方轻轻把人摇醒了。
陆绽显得十分疲惫,强打起精神走到了自家门口,进门后他说:“不上去了,我就在下面冲个澡,你帮我拿衣服。”
“好。”唐方换了鞋直奔楼上卧室,很快找出换穿的一套衣物下来,敲浴室的门,“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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