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你醒啦！”床旁突然有个声音开心地叫了起来，“他醒了他醒了！离祗！”

男孩被吓得倒抽一口气，循声望去却发现床榻下坐着俩三岁的小娃娃，一红一白，正爬起来往门外跑，一边跑嘴里还嚷嚷着：“离祗！”

男孩听见‘离祗’二字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层，眼底的恐惧漫上来，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离祗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那男孩因着恐惧浑身发颤的模样，他无奈地看了眼脚边还在蹦跶的牵复和遐遗，弯腰提起俩小孩的衣领将人丢了出去。

“再吵今晚没饭吃。”离祗轻声道。

话音刚落，牵复和遐遗立刻闭了嘴，捻脚捻手地跑去了别处。

离祗关上门，再往床上看去时男孩已经缩到了床角，惊恐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张开又合上，两手紧紧攥着棉被，颇有离祗再靠近一步，他便与棉被同归于尽的气势。

“来吃饭。”离祗走到桌边坐下，指了指桌上的粥，“他们刚给你热好的。”

男孩颤抖着摇摇头，脖子使劲儿往下缩着，怕极了离祗。

山下那些传说他是听过的。恶鬼离祗，无恶不作，吃人都不吐骨头。

他小心翼翼地往离祗那边看去，男人长了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蹙眉垂眸间都能瞥见眼尾不经意带上的风情，薄唇轻抿着，盯着地面上爬行的小蜘蛛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道：“你要盯着我看多久？”

男孩又被他突然开口吓得一缩，脑袋撞在了床柱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往离祗那边看了。

“过来把这碗粥吃了，吃完我便不吃你，”离祗刻意放沉了声音，一字一顿道，“若是剩了一粒米，我便……”

他话没说完，手指曲起来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男孩立刻掀开被子，强忍着脚踝的酸软走到桌边，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

“哎！”离祗喊了一声，没来得及阻止男孩便将粥大口咽了下去，被烫得眼泪都蓄了起来，满脸通红地眨眨眼睛，眼眶受不住泪水的重量滚了下来，滴在碗里，男孩又惶恐地抬起头看着离祗，捧着碗的手微微发颤。

离祗：“……”

罢了。

离祗叹了口气，将碗夺过来放回桌上，倒了杯凉水递给男孩：“含着，不准咽也不准吐。”

男孩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一杯水全喝进嘴里，鼓起腮帮子，瑟瑟缩缩地将杯子放回桌上。

“我们摘了些果子来！”牵复和遐遗一人推着一边门，将大门推开，兴冲冲跑进来，结果看见了屋内这般景象。

男孩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泛红还蓄着泪水，呼吸都有些发颤，而坐在对面的离祗则一脸无奈，手指不断捻着自己的袖摆。

“离祗欺负人！”遐遗扑到男孩身边，指着离祗骂道，“你欺负人！欺负人！大坏蛋！”

牵复也跑过来，抬起胳膊母鸡护崽似的将男孩护在身后，杏眼怒瞪着离祗。

离祗不想与他们说话，弯腰将二人提起来，又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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