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2/2)
唐初柳仰在椅子上,后脑枕着椅背望着房梁,半晌才回了一句:“你想起来他本来是个极道魔尊?”
“猜的,”安弦轻轻的按了按指节,嘴角的笑意显出一片薄凉,“想近了我安弦的身,不来几个极道魔尊怎么行?”
更何况……他还有本事让其余恶人都不敢再近了自己的身,只余他一个人在马车里与自己缠磨,这等事又岂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恶人谷那种地方,从来出不了什么温良恭俭让的良善之辈,苗青这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尚未长成的少年,若不是个极道魔尊,又怎么可能让那一群惯会欺软怕硬的东西听他的使唤?
这少年长相艳丽,要当真是个恶谷狼,别说能占得住他安弦不让别人沾手,就只怕是连他自己,这一路都不晓得要被多少个人反复操到连**都合不上。
还说是个杂役?哈。
于是当第二天苗青惴惴不安的起了身的时候,就愕然发现这院儿里已经没有了安弦的踪影,他乍着手房前屋后的找了两圈之后,到底是不死心的去砸了唐初柳和唐初阳的门。
没错,他挨不得那两人的房门,于是远站着拾了些石块运起力气一块块的往那俩人的门板上丢,“咣”一声,“咣”一声的砸的山响。
左右被药物和蛊虫伤了身子的那个人是安弦又不是唐初柳和唐初阳,他跟这俩人也不用再装出那一副柔柔怯怯的受气包样儿,就干脆怎么泼辣怎么来,半点儿都没跟唐初柳他俩客气。
当然那俩人也是真没跟他客气,门都没开全就招呼出来了一排锃亮的弩箭。
跟着就是一个砸在地上的千机变。
弓臂一张,一架巨大的连弩顿时疯了一样追着苗青满地突突,愣是把院子里铺压的平平整整的地面给打出了半尺高的石雾灰烟,苗青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展开身法满院里躲闪,根本就没看见唐初阳这个惊羽诀是什么时候从屋里鬼魅一样飘出去的。
等到他终于发现这院儿里还有一个唐初阳的时候,就已经被唐初阳冷笑着用千机匣顶住了眉心。
一对蛇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两枚闪着寒光的弩箭死死的钉在地上,这会儿都已经死得透了,正像是烈阳下的冰雪一样在缓缓的逸散消失。
唐初阳垂着眼睛看着正瘫坐在地上的苗青,缓缓咧开嘴笑了一声,语气柔缓阴冷的道:“怎么不跑了?”
苗青瞪大眼睛看着唐初阳,冷汗浸透了鬓角顺着脸颊淌下来,他抿了抿微微颤抖的嘴唇,磕绊着道:“唐,唐初阳,你敢动我!你不怕我死了,我死了的话,安弦就要给我殉葬吗?”
“我怕,我怎么不怕,”唐初阳把千机匣又往前送了送,抵着苗青额头逼着他仰着脸直视着自己,然后才阴森森的道,“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
话音未落就忽然抬脚往前一送,苗青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迟了一息才冲口而出一声惨叫,一头撞开抵在自己额前的千机匣抱着被唐初阳一脚踢断了骨头的小腿整个人僵成了一团。
唐初阳的鞋底里是嵌着机关弹簧的,脚跟一压便会弹出一把利刃,他这一脚下去,何止是踹断了苗青的腿骨,尚还送了苗青小腿上一道尺把长的刀伤,深可见骨。
鲜血混着蛊虫水泼一样洒了一地,成功逼退了本来想上去再给苗青另一条腿上也补上一脚的唐初阳。
他嫌恶的看了看那些泡在血泊里蠕蠕而动的小东西们,偏过头啐了一口才道:“苗青你恶不恶心?满身都是虫子。”
苗青紧闭着眼睛只疼的浑身都在颤,哪儿有功夫搭理唐初阳。
他哆哆嗦嗦的强撑着用苗语控制着蛊虫替他止血并收拢伤口,却因为唐初阳这一脚踢得太狠而收效缓慢,剖肉剔骨一样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却无论如何都死咬着牙关不敢让自己晕过去。
苗青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两个唐门虽然不见得敢杀了自己,却也真不会怎么救他,若是这一会儿他当真撑不住晕过去了,那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境况就不好说了,就说这两个人会趁着他晕迷直接断了他手脚他也是信的。
唐初阳躲着苗青血泊围着他踱了两圈,忽然展颜一笑,道:“看不出来,骨头还挺硬的。”
苗青错着牙根忽然睁开眼,死死盯着唐初阳狰狞的笑了笑:“唐初阳,你不敢让我死,我却必然不会放过你!”
“说得好像我会让你伤了他一样。”唐初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张薄薄的符纸,正蹲**去用符纸擦唐初阳鞋尖利刃上的血渍,那尚未干透的血渍里一样有着细小的蛊虫在血色里搅动不休。
带着蛊虫的鲜血一碰到符纸便忽然冒出了一股子青烟,随即便跟着符纸一起化成了灰,只在唐初阳的鞋尖和利刃边缘留下些浅浅的污迹,被唐初柳用帕子擦了个干净。
苗青瞪着他们刚要说什么,就见唐初柳看着他勾了勾嘴角,随手把剩下的那张符纸“啪”的一下拍在了苗青脸上。
苗青这一声惨叫几乎要穿云裂石。
唐初柳毫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轻飘飘的说道:“看他刚才挨了你那一脚就只喊了一声,还以为他真有多硬的骨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p>